大皇子臉色陰沉,和平日裏儒雅溫和的他完全不同,管事當即跪下,「殿下恕罪!」
跟着這位大皇子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管事自認自己已經十分清楚大皇子的所思所想,但到了這會兒,他才豁然明白,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透過眼前的大皇子。
想來也是,出身皇室,算計和城府便是他們從小要接觸的,這麼多年下來,即便是再溫和的人,也不見得會真的如同所見的那般溫良恭儉,再換句話說,即便他真的溫良恭儉,也不是意味着他就再也沒有城府兩字。
此刻管事覺得心中一陣陰寒,他有些苦澀,心想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居然花了這麼多年才想明白,真的不配在這裏做一個管事。
大皇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沉默了很久,這才緩緩說道:「盯着那邊,老二會忍不住動手,我們即便要出手,也要等老二先出手。」
管事應了一聲,然後大皇子才揮了揮手,示意讓這位管事出去。
等到管事走出書房,帶上門之後,大皇子這才咳嗽兩聲,用一條絲巾捂住嘴巴,取下的時候,上面已經有了些血絲。
就在這個時候,屏風後面響起一道溫婉的聲音,「殿下如今這身子,要好生注意才是。」
一個面容端莊的女人走了出來,雖然說不上漂亮,但生得秀氣,看着就便讓人舒服,是那種一眼看去便覺得心情舒暢的女子,她便是大皇子的正妃,也是那位北境大將軍的幼女,之前大梁朝的朝臣們一直覺得二皇子沒有可能和大皇子爭大位的可能,就是因為大皇子的正妃的就是那位大將軍的幼女,有了大將軍站在身後,有了北境邊軍在大皇子身後,那這場大位之爭還有什麼變數嗎?
當年的那場皇位之爭,也是因為北境邊軍作壁上觀,要不然如今的結果,不見得是這樣。
只是如今的變數再起,那位北境大將軍的壽數無多,還能撐得了多久?大將軍一死,整個北境一定會重新洗牌,到時候這大皇子的優勢在什麼地方?
大皇子苦笑道:「老-毛病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好,也不見得會就這麼死了,反倒是岳丈,只怕真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皇妃聽到這裏,臉上多出了好些悲意,雖說常年和自己那位父親兩地相隔,不曾見面,但父女之間的感情卻不淡,她輕聲道:「父親還是應當多撐些日子,至少要等到殿下登基才是。」
大皇子聽到登基兩個字,臉色難看起來,面帶怒意,「你在胡說些什麼,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也是你能說的?!」
皇妃一驚,看向那案上被震倒的藥碗,壓低聲音道:「父皇不是已經在北境駕崩了嗎?」
她雖然是大將軍的幼女,但是自從嫁到大皇子府上之後,便已經把自己當作大皇子府上的人了,之後想事情全是站在大皇子這一邊去想的,根本沒有考慮過大將軍的利益。
其實世上大多數的女子都和她一般,出嫁從夫,倒也不是什麼沒道理的事情。
大皇子本來還想斥責她幾句,但看着這女子的樣子,便還是嘆了口氣,輕聲道:「父皇這樣的人物,哪裏是說死就死的,之前生死不知,神都這些人還會猜測一番,但如今這消息傳出來,本宮倒是越發相信父皇還活着,倘若父皇真的駕崩,咱們絕對不會收到這樣的消息,大概只有老二這樣的人會真的相信父皇已經駕崩了。」
皇妃眼裏有些疑惑,對於那位父皇,她沒有見過幾面,自然也就說不上了解,她只是無條件相信自己夫君的話,於是便輕聲道:「那我們什麼都不要做了?」
大皇子搖搖頭,「父皇這樣的人,既然設了個局,本宮要是不走進去,那父皇是不會高興的。」
皇妃問道:「那要不要給父親寫封信?」
大皇子搖搖頭,說道:「本宮的那個弟弟倒是很聰明,知道此刻什麼都不要做,便是最好,如今便當真什麼都不做了。」
皇妃雖然很多事情不懂,但也不是蠢,聽到這裏,還是問道:「那個少年真是先太子的兒子?」
她自然大皇子說的不是二皇子。
大皇子平靜道:「母后亡故的時候,本宮和老二他們都無法見到母后最後一面,只有他進宮去了,並且父皇還讓他見到
第三百零八章 風雪裡的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