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要吃草這種事情,總是天經地義的,哪怕那頭牛已經早就不是尋常的青牛,吃得也不是尋常的草。
中年道人看了一眼山道,平靜道:「這裏的靈草有藥圃那邊的好?」
正啃着一株藥草的青牛哼唧了一聲,含糊道:「要是放在以前,那肯定沒有,但是現在可不一樣,這些藥草不知道多少年了,那還能是一般的藥草?」
中年道人漠然道:「再不錯,也比不上那藥圃里的東西。」
聽着這話,青牛一臉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還是真人有慧根,也是,這路邊的藥草,哪裏比得上那藥圃里正經種下的東西。」
中年道人倒也不計較這青牛言語裏的問題,只是指了指山頂,問道:「那座大殿,便是這戎山宗的宗門大殿?」
青牛搖搖頭,輕聲感慨道:「我也不知道,真人,您知道的,像是我這樣的妖獸,是沒什麼地位的,這座大殿我也沒去過,不過真人您真知灼見,肯定能知曉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中年道人微微蹙眉,想了片刻,說道:「去那處藥圃。」
他不在這裏多耽誤時間,主要還是得去找到那藥圃。
倘若那藥圃里有仙藥,那就是最緊要的地方。
青牛嗯了一聲,小跑起來,沒有朝着那座大殿而去,而是沿着遠處的山道,繞着山腰去了另外一側。
很快,兩人便穿過了茂密的林子,來到了一片花海里。
「真人,那藥圃是重地,平日裏為了防止一般的修士在那邊亂來,是有一座陣法的,當然了,過了這麼多年,不見得這陣法是不是還在,但是如果還在想來依着真人的境界,也肯定不會在意的,畢竟真人這樣的人物,哪裏會在意這些」
青牛討好般地笑了笑,在那五顏六色的花海里走着,有些感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麼多年了,這片花海竟然也還沒有什麼變化。」
中年道人神情平靜,對這些言語全然不理會,只是看着花海盡頭。
這片花海好像很長,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盡頭。
青牛慢悠悠向前,心情有些放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中年道人才抬起頭,緩緩開口說道:「能走到盡頭嗎?」
青牛聽着這話,有些緊張地仰起頭問道:「真人您這是在說什麼?」
中年道人一雙眼睛裏沒有什麼情緒,只是抬頭看着某處,說道:「這座大陣好似很簡陋。」
青牛繃緊身軀,有些不解問道:「真人您說有大陣?」
中年道人沒有理會它,只是丟出一張紫色的符籙,看着符籙飄蕩起來,朝着遠處而去,如同一張風中落葉,卻一直都沒有下落,而是朝着遠處一直飄蕩而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便消失在花海里。
「真人您這是什麼手段?」
青牛有些好奇地問道。
中年道人平靜道:「小手段,只是若是你還要耍什麼心思,我便真要殺了你,讓你和這座不知道多少年前便沒了的戎山宗一起葬入歷史的塵埃里。」
青牛聽着這話,沉默了很久,最後不再往前走去,而是在某處停下,牛蹄在地面刨出一個小坑,才緩緩說道:「真人到了這裏面,還能殺人嗎?」
它的聲音很輕,但內容卻極重,落下之後,花海里的那些花仿佛都安靜下來了。
中年道人還是盤坐在它的背上,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它說的這些話,而是依舊淡然。
青牛忽然不耐煩的哞了一聲,後腿用力一蹬,開始在花海里奔跑起來,不少鮮花此刻都被它踐碎,看着極為悽慘,一地都是踩碎的花瓣。
但坐在它背上的中年道人除去道袍被風帶起之外,沒有什麼別的分別。
他很平靜,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牛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下了。
背上的道人還在背上,它卻沒有了什麼力氣。
「真人果然很無恥。」
它想起了一些事情,看到了自己的鼻環。
中年道人說道:「我不想殺你,你之後不想去觀中也無妨,只是在此間,你得帶我去該去的地方,也不要生出心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