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風這會兒一瞬間,的確是感受到了什麼叫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如墜冰窟。
他艱難地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家師父,咽了口口水,扯出一個自認為燦爛的笑臉,「師父,你回來了啊。」
但實際上這會兒一張臉都極其難看的於清風,根本沒有一點笑意。
陳朝看着他,不言不語。
於清風趕緊看了一眼賀良,對自己這個師弟擠眉弄眼。
賀良張了張口,想要再昧着良心為自己這個師兄說幾句好話,「師父,其實師兄」
結果話說一半,自家師父就已經看向自己,雖說還是一臉和藹,但賀良還是自覺地閉上了嘴巴,現在只能讓師兄自求多福了。
陳朝眯眼笑道:「小於啊,在背後說自己師父,是不是有些不尊師重道啊?都不尊師重道了,是不是該被廢了修為,逐出師門啊?」
要是只有前面半句話,於清風還能打個哈哈糊弄過去,可一聽到後面半句話,於清風就苦着臉討饒道:「師父,沒這麼嚴重吧?」
就連一旁的賀良這會兒都張開口,為自己師兄求情,「師父,師兄他就是嘴上說說,心裏不這麼想的。」
陳朝笑道:「心裏沒這個想法,怎麼又能在嘴裏說出來?」
賀良一怔,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還是小心翼翼道:「給師兄一個機會吧?師父,不是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
這會兒於清風是真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師弟這讀過那好些書真的不是白讀的啊!那什麼大雁,就說的很好!
陳朝笑了笑,揉了揉賀良的腦袋,然後順帶一巴掌拍在於清風的腦袋上,「去那邊打一百趟拳。」
後者齜牙咧嘴,但很快燦爛一笑,「師父瞧好吧,我肯定好好打!」
等到這傢伙跑到遠處去打拳後,陳朝才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招呼賀良坐在身邊,只有寧青念,則是順勢就攬住了陳朝的手臂。
一左一右。
賀良擔憂地看了一眼遠處的於清風,再看了一眼自己師父,發現師父臉上真沒有什麼憤怒的神情,這才鬆了口氣,小聲問道:「師父,你不會覺得師兄是真的有」
陳朝開口打斷道:「這會兒當然沒有,不過不敲打一下這小子,說不定以後會怎麼樣,不過對你,師父就肯定放心了,你這小子,估摸着一輩子都這個樣子了,憨厚老實。」
賀良嘿嘿一笑,但好像覺得憨厚老實不是什麼好詞,很快就板起臉。
陳朝瞥了一眼賀良,揉了揉這小子的腦袋,覺察到這小子的境界提升其實還真不慢,如今已經是摸到神藏門檻的武夫了。
不過就在他揉賀良腦袋的時候,這邊的寧青念已經不滿的扯了扯陳朝的衣袖,陳朝轉過頭,也伸手摸了摸這小丫頭的臉,問道:「出去這麼久,兩個師兄有沒有欺負你?要是真有,就告訴師父,師父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一直對誰都好像不不冷不熱的寧青念唯獨只有在自己師父面前才顯得要親近許多,她還沒說話,賀良就說道:「師父,我們可不會欺負小師妹,都把她當成妹妹看呢。」
陳朝問道:「果真嗎?你這小子或許會,但那小子,確定不是把你們小師妹當成媳婦兒看?」
說到這裏,陳朝心頭冒出一陣無名火,朝着遠處的於清風說道:「再加一百趟。」
於清風一愣,隨即看向這邊,他娘的,小賀你他娘背着老子在師父那邊給老子上眼藥?
寧青念搖搖頭,輕聲道:「師父,兩個師兄都很好。」
賀良是完全把她當妹妹看,而於清風不見得真有別樣的想法,但即便有,也只是想法,絕對不敢付諸實踐,敢欺負自己小師妹,等到自家師父回來,是個什麼後果,不言而喻。
他一直覺得自家師父,脾氣真的不好,是自己師父弟子的時候,還好,要不是了,這麼一位當世武夫第一人要殺人,估摸眉頭都不皺。
陳朝點點頭。
賀良問道:「師父這趟出門,沒大礙吧?」
陳朝出門之後,其實一些消息,宋斂他們是沒有及時告訴賀良他們的,不過隨着事情流傳出來,他們才後知後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