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溪出自一座三流的小宗門,在道門長生道一脈的年輕一代里,他被說成除去道門雙壁之外的第三人,所以很多道門弟子,便能稱呼他一聲宋師兄,但說起來,他背後的宗門其實不大,根本達不到讓人忌憚的層次。
在場許多道門弟子的出身都要比他好太多。
其實之前那道門弟子說話的時候,沒有刻意掩飾什麼,故而很多人,其實都聽到了。
那好似是無意的一句話,但實在能點醒很多人,宋長溪只是個尋常宗門的弟子,即便有些威望,又能如何?
場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準確來說,是有些沉默。
畢竟不是痴心觀的弟子。
我們不聽你的,你又能怎麼樣?
出了這裏,你能報復什麼?
在這裏,你沒有修為,又能做什麼?
這恐怕是很多人此刻的心聲。
威望這個東西,在很多時候,不是建立在品性上的,而是建立在實力上的,沒有實力作為支撐,那麼便一文不值。
「那終究是」
那個道門弟子還是有些猶豫。
但在他身後的師弟,很快便說道:「師父說的話,師兄可還記得?」
聽着那話,那位道門弟子怔住了,他作為此次本門的負責人,在進入遺蹟之前,的確是被師父面授機宜過,想起師父那張滄桑的臉,和滿臉的期待,他臉色的神情變幻許久,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不打算繼續往前走去。
做出這樣選擇的年輕修士們還有很多。
「真是多管閒事!」
隨着一道聲音響起,打破了這裏的平靜,那位不是道門弟子,自然也不用聽宋長溪說些什麼,他只是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有道門弟子怒斥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般和宋師兄說話?!」
「你又是什麼狗東西?真把自己當作他的狗了?!」
同樣有人針鋒相對,冷笑不已。
「怎麼了?你們這群混賬,還敢挑釁我們道門不成?」
「道門如何?你們沒了修為,以為此刻還是在外面,就可以頤指氣使?」
「哼,道門如何不需要你們來評判,但你們今日這般,就得去死!」
「真是狂妄,你以為你們道門真的了不起?」
場間爭吵聲驟然響起,然後越來越激烈,然後之前停歇的戰鬥,馬上就開始了。
或許他們一直都沒想着停手,如今不過是想要找個理由再次動手而已,反正只是片刻,這裏便又再次戰成一團。
宋長溪看着這一幕,臉色難看,剛要開口,一道寒光忽然在自己面門前出現。
他扭過頭來,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一道身影已經到了他身前,那人一拳砸出,竟然還能帶起風聲。
那體魄實在是堅韌,哪裏是一般人能夠比較的。
是個武夫?
宋長溪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陳朝。
在進入這片上古遺蹟里的所有人中,陳朝很顯然會是最強大的那個武夫,而且他的武夫身份,在這裏會佔盡優勢,但宋長溪和他交過手,只是瞬間,便能夠判斷出來,眼前的這位,並不是陳朝。
他側身躲過那氣勢磅礴的一拳,而後一掌拍在對方的胸膛上。
沒了修為,但這一掌也極為磅礴,那些道門的弟子,只怕根本沒有可能接下,但是對方只是身軀搖晃片刻,甚至都沒有朝着後面退去哪怕一步。
宋長溪感受到了手掌處傳來的陣痛,臉色微微變得有些難看。
只是容不得他去想什麼,很快,便有了第二人在這裏出手,那人手裏拿着一柄法劍,用的是道門的劍訣,但卻沒有穿道袍。
宋長溪的心沉了下去,這意味着什麼,他自然知道。
那就是道門裏,也有人想要他死。
他不知道那是長生道一脈還是太平道一脈的,但不管是哪一脈,此刻在這裏出手,自然都是想要他死的。
為什麼?
他的腦海里只有這麼一個疑問。
第二百四十章 一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