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床鋪了劇烈燃燒起來,藍色的火焰似是翩翩起舞的女孩,黃色的煙霧隨之緩緩升騰,在屋頂迴旋着。
剛開始我倆還站在門口,但隨着室內煙霧越壓越低,倆人也就走到了門外。
我沒心思搭理老楊,話鋒一轉,問:「燒了就行啦?這麼……這麼簡單?」
老楊明顯比剛才淡定了不少,微微點點頭:「不錯!如果你剛才的描述準確,我可以斷定這也是一種南洋邪術,用的倒不是什麼法器,這種邪術叫『血衣咒』」。
光聽名字就讓我頭皮一發麻。
說着話,火焰逐漸變小,最後熄滅,奇怪的是我發現燒成灰燼的只有床上的被褥,床板卻十分完整,這時候老楊忽然變得神情嚴肅起來,一大步跨進了值班室內,也不顧騰雲般的煙霧,整個上半身都探了出去,雙眼死死盯着床上的灰燼。
我也趕緊靠到他身側,第一反應是以為出了什麼意外。
然而還沒等我開口,就看到床鋪上的灰燼中,一個黑影緩緩地站了起來,能看得出是個女人,只是看不出五官輪廓。
幾乎同時,牆角也走出個身形纖細的人影,是紅色的,看輪廓也是女人。
兩個人影相對而行,然後合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能認得出五官輪廓的人。
是個女孩,準確說是變成鬼的王靜瑤,她雖臉上毫無血色,但看得出生前模樣俊秀清麗。
女鬼盯着我們看了十來秒,忽然張開了嘴——張到了正常人根本無法張到的程度,隨即一團黑煙緩緩吐出。
這詭異的一幕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冤有頭,債有主,你的仇人就在外面,釋放你的怨恨吧!」老楊一把奪過我手裏的木劍,橫到胸前,用不容商量的語氣對女鬼說。
話音剛落,女鬼的嘴緩緩閉上了,黑色煙霧隨之消失不見,下一秒她整個身體化成了一團黑煙,以極快的速度飄了出去。
老楊長舒一口氣,又把木劍還給了我。
「這是……」
「她有一半的魂魄被禁錮在了床上被褥下的血衣中,剛才我撒上林凡燒了血衣,也就幫它解除了詛咒,剛才你看到的一幕就是雙魂合一,接下來估計有好戲看嘍!」
我覺得大概聽明白了老楊的意思。
「剛才你好像很緊張?」
「嗯!這算是以毒攻毒,算是賭一把!我也害怕賭輸呀。」
「你怕她會對我們不利?」
「畢竟人鬼殊途!現在我又受了傷,萬一我判斷失誤,她連我們都收拾,咱們根本沒有應對的能力。」
能感覺出來,老楊在剎那間的緊張過後,又恢復了放鬆的狀態。
「走!出去看看。」
「好!」
倆人剛走到樓梯門口,就聽到三樓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仔細聽還是好幾種聲音混淆在一起,聽得我心中一陣發顫。
老楊苦笑一聲:「還是不要多事了!」
說完轉身朝樓下走去。
再次走出大樓,看到外面的黑色濃霧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一切看起來十分玄幻,幾分鐘後,蜷縮一起的王浩晨和薛燕妮出現在了我們視線中,隨後是更遠處的校門和院牆。
此時東方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我趕緊拿出手機,發現信號有三格,而且時間似乎已經正確。
四點三十五分,這個點天應該開始微亮了。
和老楊快速走到王浩晨倆人身側,他們看到了我倆,哭着朝我們站了起來。
「你們……你們可回來了!」王浩晨還能勉強說出話,薛燕妮則只能雙眼空洞地啜泣,嘴唇像是紫色的茄子,聽聲音好似一架抽風機。
忽然身後的樓內傳來一陣低沉的吼叫聲,隨即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四個人幾乎同時扭頭望向大樓,老楊微微搖搖頭,嘆息道:「事情總算是解決了!」
等到所有的霧氣消失後,老楊才讓我們走出圈子,聞着凌晨帶着涼意的泥土氣息,我緊繃的神經這才鬆弛下來,薛燕妮也漸漸停止了哭泣。
「老楊,剛才黑霧裏的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