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環視着眼前匍匐的各色人群,再次有種回到埃諾奧克沙漠老家的既視感......
其中六成以上都是人類,少部分矮人和精靈,甚至還有頭半巨人,唯獨沒看到這個世界本該身為『唯一智慧物種』的半身人。
以至於泰德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當年那批大奧術師們造訪之後,帶過去的移民們反客為主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總之挺魔幻的。
其中更加令泰德在意的這些人對於他的稱謂與態度。
難道巨龍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特殊的地位不成?
要知道放在兇殘的托瑞爾,一條落單的幼龍,尤其還是五色龍,於一群職業者眼中,只要自身實力足夠,幾乎可以與一筆天降橫財劃等號。
畢竟五色龍的濫情與不負責任那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即便是有着提亞瑪特的誓約約束着,雛幼龍的夭折率依舊居高不下,尤其是路見太平一聲吼的紅龍。
要是換做同年齡段的金屬龍,路過的職業者可能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小身板兒能不能抗得過來自金屬龍族群的血親復仇,再來以此考量自己是冒險做名屠龍者呢,還是護送金屬龍找到親族的護衛者,後者同樣報酬不菲,還可能獲得來自金屬龍的友誼。
總之,對方似乎誤會了什麼。
但這個誤會僅僅持續了短短一陣子,就在泰德開始重新考慮自己的行動方案以套取更多的世界情報時,耳鰭便動了動,他捕捉到了一陣如同昆蟲振翅般沙沙的低頻交流聲:
「頭兒!快看!如此新鮮的生命能量,眼前這條『龍』根本就不是什麼巫王,要不然光是巫王的怒意,便早就將我們的生命給抽乾了!」一名將上半身遮蔽於麻袍的消瘦人影將自己的手探進了血泊中,急於宣告自己的新發現。
「不是?你確定?」那個自稱巴頓的光頭壯漢似乎依舊有些猶豫。畢竟那可是整個鹽礦三年的稅款啊!
「外形並不決定一切,本質才是,這片鹽礦一夜之間冒出這麼多『翠綠年代』的稀有物種,眼前這條『龍』跟毗泰蘭龍人是什麼親族關係也說不定呢。即便不是,那他也可能只是掌握了並不完全的魔龍變,無論是拿到它,還是將這條奇怪的龍獻給巫王,我們都發了啊頭兒。」
「......」巴頓。
「我可是一名法師!你要相信我的判斷!」
施法者的這句話,終於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動手——」可巴頓剛開口,便看到立於山峰之上的巨龍也隨之咧開了猙獰的嘴角。
「殺光他們!」泰德卻是比對方果斷的多。
反正他從死者身上亦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而他的身份似乎可能引來所謂『巫王』們的興趣,總之,這些人是不能留了。
相比起隨時可能出紕漏的俘虜,他更願意相信骨渣子都不剩下的死人。
異位面開拓的第一條原則就是:決不能因為感性而心慈手軟,在無法嚴苛的把控風險前,不如將敵人殺光。
泰德的命令剛下達完畢,便張開雙翼自山峰上俯衝而下。
同一時間以血脈內少量的魔能重新激活了身上的四枚雕紋,剎那間便獲得了【法術抗性】、【抑制弱點】、【抗毒能力】、【能量抗性】、【心如止水】、【天生防禦】前四層的六重效果。
迎面而來的箭雨當即就跟射在了坦克裝甲上,徒勞的發出叮叮的響聲,連點痕跡都無法在鱗片上留下。
然而還未待他降臨戰場,沒了後顧之憂的紅騎士已然如同一名人形重騎般沖了上去。
當先一名正準備開工射箭的半精靈當場就被她一個衝鋒給撞在胸腹,剎那間骨頭碎裂聲密密麻麻地響起,那名半精靈的身體驟然扭曲變形,連哼都哼不出一聲便直接飛出,破抹布般被掛在了不知被狂風腐蝕了多少年的石刺上。
余勢未消的紅騎士便這樣成『之』字型不住於人群中來回穿鑿,伴隨着一團團猩紅的血霧,山谷間不斷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而在這些阿塔斯土著絕大部分火力都被泰德和紅騎士吸引走後,兩名卓爾這才發揮出了她們身為遊蕩者的優勢,如舞者般於人群中穿插,點名收割着人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