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曹兩家相互征伐,鄴城並未波及。
雖比以往蕭條些許,往來商賈卻也不少。
路邊小攤擺着各色玩意,董晴拿起一樣又覺着另一樣不錯,不知該究竟買些什麼回去。
見她沒有理會,漢子小聲提醒:「請董夫人隨我前來!」
「你是何人?」看也沒再看他一眼,董晴把玩着一隻陶土小人,不緊不慢的說道:「隨你前去?我怎知你非歹人?」
「夫人若是見疑,則不用前來。」漢子壓低聲音說道:「小人相請,只因有人要見夫人!」
「何人?」
「街市之上,有些話不便出口!」
漢子神神秘秘,董晴淡淡一哼並未理會。
她不肯跟隨,在街市上漢子也不敢用強。
朝董晴拱了拱手,他轉身離去。
目送他的背影,董晴嘴角微微一牽露出一抹鄙夷。
不過片刻,漢子進了距她不遠的一處民宅。
逢紀等在屋內,見只有他一人來到,臉色頓時不好。
「董晴不肯前來?」
「回稟逢公!」漢子說道:「董晴謹小慎微,不認得小人,是以不肯來此!」
「好個精明女子!」逢紀對漢子說道:「說不得只有某親自相請,你等一同前往。」
漢子應了,出門招呼附近警戒的幾個人,跟隨逢紀走向他與董晴曾說過話的街道。
街市上行人不少,找了一會,一個漢子才發現董晴。
令眾人在兩三步外等候,逢紀來到董晴身旁,拱手說道:「多日不見夫人,不想竟在街市邂逅!」
見了逢紀,董晴回禮說道:「逢公操勞政務,竟也有閒暇來到街市?」
「夫人有閒暇,某怎會無閒?」逢紀說道:「街市偶遇,不知可否請夫人品上一盞香茗?」
「若要品茗家中自有許多。」董晴淡然說道:「街市茶舍。怕是不宜女子端坐!」
「既是相請,怎肯讓夫人前往茶舍?」逢紀說道:「還請夫人移駕,到寒舍一敘!」
簡單兩句董晴已經明白,先前請她的漢子正是受了逢紀差遣。
「既是逢公相請。奴家不便推辭!」董晴說道:「如此便叨擾逢公。」
親自為董晴領路,逢紀往他住處去了。
到了門外,他側步一旁,對董晴說道:「夫人請進!」
欠身謝了,董晴進入逢紀住宅。
追隨袁紹多年。在河北也有一定地位,逢紀住處當然不是普通僚屬可比。
雖是兩進庭院,院落卻比一般僚屬家中的院子大了何止數倍。
青石小路從正門一直延伸到內門,路邊栽種着一人多高的花木。
夏季的逢紀住宅,鳥語花香,算是有幾分韻味。
「逢公相請,必是有事。」沿青石路走着,董晴說道:「你我都非蠢人,有些話無須遮遮掩掩,只管明言便是。」
「夫人聰慧絕頂。一點則通。」逢紀說道:「特意相請,確是有事商議。」
「茶也無須品了。」董晴停下腳步,面向逢紀說道:「逢公有話,但說無妨!」
「五公子將返,夫人可否得知?」
「傳言遭遇刺客,至今生死未卜。」董晴說道:「逢公怎知他將返回鄴城?」
「不瞞夫人,此事某曾差人前往探查。」逢紀說道:「林中被殺之人,應是攔截五公子刺客,不知何故竟被殺的一個不留!至於五公子後來遭遇刺客,某至今未曾查出來自何處。天下間欲取五公子頭顱者已是不少!」
董晴淡然一笑沒有吭聲。
逢紀才開口,她已聽出被殺在林子裏的刺客正是他派出,險些得手的卻與他無關!
「五公子與二公子不睦,世人皆知。」逢紀說道:「夫人以往也為二公子做過些事。河北落入五公子之手,他怎肯輕饒夫人?」
「逢公此言未免危言聳聽!」董晴淡然一笑:「五公子與我雖是不睦,卻從未計較。曾幾何時,有人意欲殺我,使我痛失腹中孩兒,兇手何人至今難以查出!」
董晴提起當日之事。逢紀臉色變了變。
此女辨事通透,怎會不知何人暗中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