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前院。
前廳外整齊的列着數十名袁軍將士。
馬飛帶領夜刺於廳外值守,袁旭帶回的遊俠則在庭院內來回巡視。
廳內鋪蓋上,袁紹靜靜的躺着。
圓睜的雙目瞪着房梁,使得屋內瀰漫着詭異的氛圍!
醫者曾試圖為他合上眼,可無論怎樣嘗試也沒能讓他閉上眼睛。
袁紹身旁擺着一隻陶盆。
盆內點着木炭。
漢末守靈還沒有燒黃紙的習俗,火盆中點燃的木炭倒有個說法。
火光通明,可為死者點亮黃泉路!
在盆旁放着一隻盛滿粟米飯的陶碗。
黃澄澄的飯上插着一雙長長的箸!
跪在袁紹靈前,袁旭許久沒有吭聲。
袁康與袁蓬、袁毅並排跪於他身後,仨人趴伏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六弟、七弟!」過了許久,袁旭說道:「你二人可是一直守在父親靈前?」
「回五兄!」袁蓬說道:「早先三兄也在,逢紀將他尋去,我二人不敢少離半步!」
袁旭等人跪於靈前,甄宓身為女子只能站在角落。
「甄姬!」袁旭向她吩咐:「鄴城形勢繁雜,某有許多事情須去處置。顯雍走失、父親離世均有蹊蹺,由你代某探查!」
甄宓輕聲應了。
她始終低着頭沒敢去看袁旭。
自從在劉夫人住處見了袁旭,她就覺着與以往大有不同!
回到鄴城的袁旭更加沉靜,與他接近的人都能感覺到無形的壓迫感,甚至甄宓也不敢與他直視!
靠近袁紹,袁旭試圖為他合上眼睛。
離世不久醫者已是嘗試,袁紹那時尚且不肯閉眼。
過去許多時辰,肌肉、皮膚早已僵化,袁旭又怎能讓他把眼睛合上?
凝視袁紹,袁旭說道:「孩兒深知父親走的不甘,此事自將徹查到底!無論何人牽連其中。必定取其性命祭奠尊父!」
跟隨袁旭回到鄴城,袁康當然知道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
他毫不懷疑袁紹是被人害死。
袁蓬、袁毅畢竟年少,倆人不曾參與袁家內鬥。
並不相信在鄴城有人敢害袁紹,他們跪伏在袁旭身後都不敢言語。
「將當日為父親診治醫者喚來!」袁旭吩咐。
袁康起身到門外。安排一名衛士請醫者去了。
得到袁旭召喚,醫者不敢有半點懈怠匆匆趕來。
進入前廳,他跪倒在地向守靈的袁旭叩首說道:「醫者王辰,叩見五公子。」
沒有回頭,袁旭淡淡的問道:「父親薨沒之日是你前來診治?」
「正是!」
「當時如何。從詳道來。」
「諾!」王辰應聲說道:「當日得知袁公昏厥,某不敢有半點遲延匆匆趕至。待某到時袁公已是離世。」
「某至之時,屍身雖軟卻無熱度,應是亡故有了多會。」王辰說道:「某尋思着,應是照應袁公之人不知何為昏厥何為亡故,是以也未在意……」
「沒在意?」回頭看了他一眼,袁旭說道:「沒在意你因何記的如此清楚?」
心知說錯了話,王辰連忙伏下身軀,忐忑不安的說道:「所以在意,只因查驗湯碗。」
「說!」袁旭眉頭一擰。
從甄宓口中他已得知當日之事。
請王辰前來。無非是要了解更深入的細節。
「湯碗殘留藥草味道,只是不甚濃烈。」王辰說道:「某曾做查驗,並非有毒之物。只是此藥乃有凝滯血脈功效,尋常人服了,也會頭暈目眩。袁公孱弱,若是服用雖不致命,卻也不會好受!」
袁旭問道:「父親身上可有傷痕?」
「某已查看,袁公渾身並無傷痕……」
「髮膚並無傷痕,只怕傷由心生!」袁旭輕哼一聲。
愕然看着他,王辰下意識的問道:「公子是說……」
「屍身雖是擦洗。嘴角紋理卻殘餘血絲。」袁旭說道:「父親曾是口吐鮮血。雙目圓睜,眼白血絲清晰,離世之前他是暴怒不已……」
「家父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