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水池邊,李琪冉煩悶的將一顆顆小石子丟進水中。
滿池魚兒驚的不敢露出頭來。
又撿起一顆石子,正要往水裏丟,姜俊走了過來:「李姑娘因何在此?」
谷陽城內,除了蔡子墨和袁康,李琪冉相熟的唯有姜俊。
聽到他的聲音,她扭過頭,小臉依舊帶着憤懣。
「何人惹惱了姑娘?」看出她臉色不對,姜俊問道。
「還不是我那師兄?」李琪冉沒好氣的說道:「人家明明對他無意,他偏偏懸在一根繩上吊死。」
沒明白李琪冉話中之意,姜俊面露茫然。
「姜校尉,你與婉柔姑娘可否相熟?」李琪冉突然問道。
姜俊搖了搖頭。
相比於袁旭麾下諸位將軍,他與婉柔確實不算相熟。
與婉柔首次相見是在汝南。
姜俊雖是遲鈍,卻看得出婉柔對袁旭有些情意,否則以歌者身份,不可能屢屢出現於一人身旁。
「既不相熟,便是罷了。」李琪冉輕聲嘆息。
「姑娘之意,可是蔡先生看上了婉柔姑娘?」姜俊再遲鈍,話已至此也明白李琪冉言下之意。
李琪冉沒有吭聲。
自打見了婉柔,蔡子墨好似丟了魂一般。
與她相見也是少了許多。
「倘若如此,姑娘還須勸誡蔡先生。」姜俊說道:「婉柔姑娘來到谷陽,所為乃是公子。心中既有公子,她又怎會移情他人?」
「我家師兄人品樣貌……」李琪冉本想說人品樣貌也是不差,然而想到蔡子墨以往所為,趕緊止住了話頭:「我家師兄也是不差……」
「公子坐擁數萬大軍,雄霸一方。」姜俊說道:「蔡先生可有此能?」
被姜俊問的一愣,李琪冉說道:「莫非你家公子對她……」
「不過素識,全無情義。」姜俊很肯定的說道:「婉柔姑娘屢屢來到公子身旁,倘若有情,又怎會如同今日?」
「姜校尉素來不善言辭,不想此事看得卻是通透。」
李琪冉這句話出口,姜俊臉色稍稍變了變。
發覺他神色不對,李琪冉頓覺後悔。
之所以姜俊投效袁旭,其中緣由多半因為繡娘。
曾有愛妻,他又怎會不懂得人間真情?
蔡子墨已是醒轉,婉柔始終沒有前往探視。
眼見日上三竿,她端坐屋內,身後侍女正為她梳着秀髮。
她自己則在秀美的面龐上薄薄的施着粉黛。
正梳理着,一名侍女入內通稟:「姑娘,我家夫人來訪。」
甄宓來訪,婉柔不敢怠慢,趕忙說道:「煩請回稟夫人,奴家這便相迎……」
「不用勞煩姑娘。」侍女應聲正要離去,甄宓已帶着念兒進入屋內。
顧不得花黃尚未抹勻,婉柔趕忙起身相迎:「不知夫人駕臨,奴家未及遠迎,還望恕罪。」
「姑娘不必太謙!」甄宓虛抬了下手,環顧屋內擺設說道:「自打來到谷陽,我還不曾前來拜會姑娘,於此居住可還習慣?」
「蒙夫人福蔭,奴家住的習慣。」婉柔低頭應道。
「你我也是舊識,來此拜訪姑娘,乃有一事相商。」在屋內坐了,甄宓請婉柔坐下說道:「昨日晚間我與夫君曾有商議,如何安置姑娘。只不知姑娘做何打算?」
提起安頓,婉柔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垂着頭,她輕聲說道:「奴家乃是行天下之人,行天下者自當以天下為家……」
「姑娘還要走?」甄宓打斷了她。
臉頰通紅,婉柔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她哪裏是打算離開,只因擔心甄宓將她帶回蓬萊,才說出這些話。
倘若甄宓果真允了,她又有何臉面強留下來?
婉柔正在擔心,甄宓說道:「姑娘以往行走天下,尚有恭叔陪伴左右。而今恭叔已是故去,姑娘孑然一身……」
婉柔沒敢應聲。
她此時只要再說錯一句話,或許就真的要走了。
甄宓輕輕嘆息了一聲,對婉柔說道:「夫君與姑娘也是素識,又怎肯姑娘獨自一人於外受盡顛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