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鐵青,袁尚半晌不言。
袁旭即將返回,逢紀卻讓他莫做任何動作。
眼睜睜看着袁旭惹出禍事卻不被責罰,他又如何能忍?
「但凡大事,豈有一蹴而成?」逢紀說道:「公子隱忍,絕非全無動作。」
「逢公何意?」
「審配!」逢紀說道:「袁公寵信審配尤勝於某,公子若得此人相助……」
「審配與逢公向來不睦……」袁尚有些遲疑。
「雖是不睦,此人可用。放任審配投向長公子,河北終歸何人尚難定論!」
「逢公有何計策?」心知逢紀並非危言聳聽,袁尚連忙問道。
「審配為人耿直,向來不講情面,我等正可利用!」逢紀說道:「某已探查清楚,五公子雖在徐州,鄴城卻留了些無法帶走之人。其麾下祝公道之妻、貼身侍婢均在城內……」
「不過是麾下妻室、貼身侍婢。」袁尚無奈一笑:「顯歆怎會因之大動干戈?」
「公子將成大事,自不會因卑鄙之人大動干戈。」逢紀說道:「五公子秉性,莫非公子不知?」
眼睛一亮,袁尚一捶大腿說道:「若非逢公提點,某險些忽視。顯歆為一女子尚敢違逆父親,若置麾下妻室與貼身侍婢死地,他必有動作。」
「此舉或可……」嘴角浮起冷笑,袁尚說道:「置顯歆於不復之境。」
搖了搖頭,逢紀說道:「五公子已有根基,即便救下二人,袁公絕然不會動他。公子要做的只是斷了審配後路,要他得罪五公子,明曉唯依託公子方可保全性命!」
「如何行事?」
「此舉甚易!」逢紀說道:「公子靜待便可,某自有安排!」
「有勞逢公!」袁尚拱手一禮:「顯歆歸來,某便依逢公之言。倘若父親有心賞賜,也可代他討要……」
「斷然不可!」逢紀打斷袁尚:「公子若有半點舉動,五公子均可看出審配之舉乃我等暗中籌謀。只須遠觀,絕不可靠近半分!」
「謹依逢公!」袁尚拱手應道。
離開徐州,袁旭一路向北。
不一日,他進入了青州地界。
沿途他並未進入任何城池。
他一直在觀察。
除了觀察地形地貌,還觀察青州路徑。
水道縱橫,旱路交錯,青州的道路比兗州還要開闊。
曹袁終有一戰!
崔琰前往徐州,改變了袁旭只求活下去的念頭。
袁紹心中既是有他,他又怎會眼睜睜看着河北袁家兵敗官渡,從此消匿於世?
無論成或不成,終要搏上一把!
「公子,過了青州,就是……」祝公道上前提醒。
「你等留在青州!」袁旭打斷了他:「某獨自返回。」
不僅祝公道愕然,馬飛、馬義以及趙藝,全都一臉茫然。
「我等不在,誰伴公子左右?」馬飛說道:「請公子收回成命!」
「你等若在,某才難安!劫奪甄姬,乃是何人相助?」
「袁公已是……」祝公道遲疑着說道:「不再追究……」
「只是不追究某,並非放過你等。」袁旭說道:「某乃袁家子嗣,父親即便惱火,未有觸及權威,必不至要某性命。若是返回鄴城,替某去死者便是你等!」
諸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覷沒再言語。
「公道等人可留青州,某定要相隨。」馬飛說道:「不在公子身邊,某可暗中保護。」
「某投效公子甚晚,前往鄴城理應無虞。」趙藝也插了句嘴。
「暗中保護絕不可行!某回鄴城,才入城門便將被人盯上,馬飛蟄伏再深,也有暴露風險。一旦被擒,你暗行保護之事便成把柄,我二人都是百口莫辯。」
「至於趙藝!」袁旭說道:「你太天真!袁家要的只是替死之人,又豈在乎你何時投效於某?」
馬飛還想再說什麼,袁旭已是一抖韁繩策馬向前。
跟在他身後,眾人紛紛加快速度。
墜在隊尾的馬車,跟的則是辛苦些。
駕車御手揮舞馬鞭,催促兩匹拉車健馬緊緊跟在眾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