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東萊距港口並不很遠。
清晨離開城池,一路往港口行進,太史恭照應老母,多少耽擱些時辰。
隨行袁軍有些不耐煩,袁旭卻毫不在意,時常關切的詢問幾句病情。
他越是如此,太史恭越是難安。
到了港口,袁旭令人尋來船隻,與太史恭一道,護着他母親上了船。
將母親安頓在船艙,太史恭回到甲板,半跪下去說道:「公子恩義,某無以為報……」
「子孝這是作甚?快快請起!」將他扶起,袁旭說道:「自今往後,你我便是一家人,無須如此多禮!」
「公子待我母子恩重如山,若某兄弟回返,必遣他前來給公子磕頭。」
「子孝兄弟何人?離家幾年?在何處高就?」
「我家兄弟名喚太史慈,字子義,早年追隨劉鯀,而今在江東孫家……」
袁旭一愣!
遇見太史恭,他就覺着此人與眾不同。
剽悍強壯,尤其是臉上那道傷疤,更讓人覺着觸目驚心。
袁旭沒想到,他家兄弟竟是太史慈!
「久聞子義大名,只是無緣得見,不想與子孝竟是兄弟!」
「混小子在外,倒是浪得虛名!」太史恭說道:「竟連公子也曉得他表字!離家數年,他雖是回返兩次,卻又匆匆離去。幸而家中有某,若非如此,老母一人在家豈非孤苦無依?」
「子義也是為了功德名爵,光耀門楣。」袁旭說道:「子孝無須介懷。到了蓬萊,自會有人照料老夫人!」
「老母有人照應,某便可安心追隨公子,即便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
朝他手臂上輕輕拍了兩下,袁旭說道:「得子孝相助,某是如虎添翼,老夫人乃子孝之母,必將全心照應!」
說話間。船夫已是解開繩索,張開帆蓬,駕船往海中駛去。
大海與江河不同。
江河奔流,除水道狹窄處浪濤洶湧。大多河段都是頗為平緩。
蔚藍的大海,無風也會起浪。
船隻駛入海中,站在甲板上,袁旭耳中充斥的儘是海浪拍擊船身的轟鳴。
大帆鼓盪,船夫調整着方向。一路駛向蓬萊。
自從來到漢末,袁旭從未見過大海。
站在甲板上,聽着浪濤拍擊船板的轟鳴,望着遠處海天一色,他頓覺心曠神怡。
浩遠、博深,大海像是一雙張開的巨臂,正將他攬入懷中。
一抹蔥翠點綴着寶藍海面,在天際盡頭浮出影兒。
「前方就是蓬萊島。」掌帆的船夫喊道:「此處離陸地甚遠,到了夜間,潮水上漲。小半個島嶼都會淹入水中。」
「小半個?」海浪拍打船身的轟鳴中,袁旭喊道:「可會整座島都沉入水下?」
「蓬萊島雖是不大,卻也不比一座城池更小。」船夫喊着回道:「即便漲潮,也只是淹了岸邊一片而已!」
既是不會將整座島嶼淹沒,袁旭放了心。
遠遠望去,蓬萊島已是不遠。
船隻行駛了好半天,也沒見靠近多少。
袁旭向船夫問道:「還須多久可到?」
「半個時辰!」船夫應道:「陸上是看山跑死馬,海中是望島鼓破帆!」
袁旭微微一笑。
這船夫,倒是有些意思。
海島越來越近,眼見就要靠岸。袁旭發現岸邊竟建着幾處塔樓。
發現有船靠近,塔樓吹響了號角。
不過片刻,一艘小舢板破開風浪迎面過來。
看到這一幕,袁旭嘴角浮起滿意的淺笑。
無論行軍還是紮營。警覺是必不可少的要素。
船已近岸,島上派出舢板探查,正可確定來人身份,將戰將迎也可早做準備。
他不滿意的,是除了幾處塔樓,岸邊根本沒有佈置任何防範船隻靠岸的設施。
舢板越來越近。靠到船邊,一個漢子仰臉喊道:「來者何人?」
「袁家五公子,登臨蓬萊島。」一個袁軍扒着船舷回道。
「可否煩請五公子出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