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莫非看上新任縣尉?」描着眉毛,甄宭說道:「大姐、二姐嫁的不差!以妹妹人品,倘若嫁個庶子……」
「姐姐說的哪裏話?」甄宓打斷了她,略帶薄怒的說道:「受人恩惠,背後說人壞話,卻是不妥。」
「好了,好了!」女兒眼見要吵起來,張夫人勸道:「縣尉尚在等候,還不快些,只在此吵鬧,成何體統?」
姐妹二人不敢再吵,心中卻是有些不快。
袁旭和甄逸一盞清茗尚未品完,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啟稟主公,二位小姐來了!」
「喚她們進來。」吩咐了一句,甄逸對袁旭說道:「小女感蒙縣尉搭救,特來相謝。無甚其他,僅以撫琴一曲為贈,還望莫嫌粗鄙!」
袁旭說道:「曾聆聽三小姐撫琴,至今琴音猶迴響耳邊。二位小姐獻琴,某感懷備至!」
房門被侍女輕輕推開,甄宭、甄宓相繼進入。
並肩而立,二女向袁旭和甄逸分別行了一禮。
甄逸只是微微點頭,袁旭則起身給她們回禮。
姐妹二人各在一張瑤琴後落座,焚香已畢,甄宭向甄逸問道:「父親,我二人是合奏一曲,還是各自撫琴?」
看向袁旭,甄逸問道:「縣尉之意……?」
國色天香就在眼前,袁旭當然希望姐妹二人多撫兩曲。
然而他只要把話說出口,心思便是暴露無遺。
他正遲疑間,甄宓說道:「我姐妹二人蒙縣尉搭救,倘若合奏,難免有敷衍之嫌。不若各撫一曲,不知縣尉意下如何?」
甄宓的提議正中袁旭下懷。
不好說出口的事被甄宓說了出來,意義當然不同。
「甚好!甚好!」連忙應聲,袁旭說道:「有勞二位小姐!」
甄宭面如冰霜,微微點頭。
甄宓則是滿面含春,向袁旭欠身示意。
身為姐姐,撫弄瑤琴當然由甄宭先起。
一曲琴音,如行雲流水,讓人聽了心曠神怡。
聽着琴聲,甄逸眉頭微微蹙起。
袁旭不懂琴律,並沒聽出什麼,甄逸卻是能聽出甄宭心不在焉,對獻琴好似十分不滿!
端坐一旁,甄宓靜靜聆聽。
她臉上一片淡然。
從袁旭一臉陶醉,她已看出這位縣尉根本不通琴律。
姐姐彈奏的曲子,多少帶有對他的不滿,而他卻渾然不覺,反倒聽的如痴如醉。
「你下去吧!」甄宭一曲撫罷,甄逸對她說道:「此處有宓兒便可!」
看不起袁旭出身,甄逸要她姐妹獻琴,她就覺着不安,生怕再有進一步的動作,被驅趕出門,甄宭當然不會拒絕。
連忙起身,向甄逸和袁旭告了個退,她離開了書房。
出了房門,她深深吸了口氣,好似卸下個很大的包袱。
屋內只余甄宓。
凝視着她,甄逸的臉色有些不善。
身為父親,甄宭心中的盤算,他不是看不出來!
上蔡令,不過是小小縣屬官長,與勢力龐大的袁家根本無法比擬。
袁旭雖是庶子,終究是袁家的人!
巴結了他,也是和袁家牽扯上關係。
恰好袁旭又救了他的兩個女兒,甄逸想的,正是將女兒中的一個許配給他,以做日後進階之用!
本打算將甄宭許給袁旭,哪想到她竟是心懷不滿,甄逸只得將她驅趕出去。
若甄宓再是如此,說不得,他只能強逼二女中的一人與袁旭結親。
端坐琴後,甄宓面帶淺笑,向袁旭問道:「不知縣尉欲聽何曲?」
一言出口,甄逸頓時鬆了口氣。
甄宓與她姐姐的想法看來很是不同,如此一來,事情倒好辦了!
「不瞞小姐!」尷尬的陪着笑,袁旭對甄宓說道:「在下不通音律,只是聽着心曠神怡……」
「縣尉獨自仗劍立於門外,數十人不敢近身,英雄氣概奴家不敢少忘。」欠身一禮,甄宓說道:「名曲《高山流水》之《高山》恰可比擬,不知縣尉意下如何?」
酒宴之上,袁旭根本沒提救出姐妹二人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