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鑿了洞府,張瀟晗卻沒有在洞府內多停留的想法,也許是曾經八千多年的閉關造成了心理陰影,她不是那麼願意呆在黑暗封閉什麼裝飾也沒有的環境中。
九重峰不過是有千年的居住權,千年時間說長好像十分漫長,可要說短也不過閉下眼睛再張開就過去了,她對自己的住所還不了解,在不了解的地方不論是閉關還是煉化法器,哪怕就是停留,都不安全。
以她的判斷,整個九重峰最有可能出現仙緣洞府的就是九座山峰中間的靈湖了,而且她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這個所謂的仙緣洞府就是為了她存在的。
她站在最高峰上望着靈湖,湖水就如碧綠的玉石般,沒有碧波蕩漾,也不曾隨着微風泛起漣漪,安靜得仿佛真的是一塊巨大的寶石。
視線落在在山峰中跳躍奔跑的白狼上,長久在靈獸袋呢,讓它們對突然寬敞的空間迸出對自由的渴望,可不過是監獄的大小而已,契約簽訂的時間越久,它們就越來越臣服於契約的意志,更何況還有魂修的加成。
心內的狐疑在一點點加深,這麼大的靈山竟然沒有相應的妖獸?
當初下界上古丹宗在封印解除的時候,那裏可是有修為不低的妖獸存在,從上古丹宗的佈局上看,上古時期宗門內會有些許沒有太大危害存在的小獸的,就好像前世的校園,總得有鳥雀的,還有草叢中穿行的鼠類,只要不對人類有什麼危害。
只有人群密集了,這些小獸失去了生存的空間才會離開,可靈山這麼大,靈力這般充沛,哪怕有修士租住,也不會有太多人,完全不妨礙小獸、妖獸在這裏安家的。
靈藥無法生長,妖獸不在這裏存在,大約生於此長於此的修士看着習慣了,就當做天經地義了,可飛升修士不該看不到這個問題的。
萬事通那麼本事,可以搜魂修士來獲得需要的資料,也不會對這麼明顯的不合理視而不見的。
很多東西,都是身臨其境了靜下心來,才會現問題,靈山的問題,張瀟晗不想再詢問顧方了。
不是在下界和上界的時候了,那時候她身邊的修士總會從她這裏得到機緣的,可從飛升到下仙域之後,與她接觸多的修士都開始倒霉了。
比如說於文海、柳毅幾人,比如說夜非,還有那幾個銀甲修士,霍生,域外戰場的進階,與鳳凰之火和不死之意的融合違背了天意,天意於她的也不會全是福澤了。
張瀟晗站在山峰上望着靈湖沉思了好久,她對探尋仙緣洞府有本能的排斥,機緣有時候強迫性的忽然跳到她的面前,她反而會警覺起來。
有時候她就覺得她好像就是一座鼎爐,在不停地被灌入很多東西,鼎爐一邊消化着灌入進去的東西,一邊再被強迫灌入新的東西,早晚有一天,鼎爐會被注滿而無力消化,於是轉為爐鼎。
除去閉關碎嬰的八千年,她幾乎都是在馬不停蹄主動火被動提升修為的過程中,別人萬年的歷程她只需要數百年,而飛升到下仙域後更是時間被縮短得可怕,域外戰場空間裂縫陣法內得到了靈力,魂力強制性的吸收,不死之意元嬰的融合,飛升一年不到,她就直接跳過了半仙階段進入金仙。
若是這樣的度,她現了仙緣洞府之後,豈不是修為直接就能跨越到大羅金仙?半神之體的大羅金仙,打開五界通道,最後不就是溢滿了的一座鼎爐了嗎?
而她元神還是意識還是另外一個身體,也在妖界被鳳凰之火淬鍊着,到時候合體……真的就是滿而溢了。
微風吹拂着張瀟晗的秀,絲飛揚,月白帶着暗紋的衣袂翩翩,她欣賞不到自己的神采,而思緒也不在這裏,她知道她需要沉澱,不管周圍有怎麼樣的環境,她必須沉澱下來。
這是一個習慣,當她節奏太快的時候,或者忽然有了安定的環境的時候,她都是沉思,反思曾經的衝動,沉澱自我,每一次沉思之後,都會有心靈沉澱的感覺,可她也知道,每一次這般反思之後,她都沉靜得不應該。
很久很久之前,她將這種沉靜歸於前世的記憶,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但她早就回不去了,不知不覺中,她早就被同化成這個世界的一員,她不願意承認而實際已經承認了,連她一直以來強迫自己保持的本心也在被漸漸消磨。
但她的理智一直都在,堅韌得仿佛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