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幡內的冥城轟隆隆地震動着,張瀟晗的神識在冥城之外,久久也沒有進去,從諸葛一殺的魂魄在這裏之後,她就再沒有窺視過冥城內,她已經將魂幡內的冥城當做諸葛一殺的領地了,她也並不知道,這個外表和冥界的冥城一樣的建築,是不是內里也和冥界的冥城一樣。
好一會,冥城的震動消失了,冥城外表和原本的還是一樣,張瀟晗遲疑了下,神識慢慢地靠攏過去,城牆,冥旗,大門,之內的影壁,影壁上的彼岸花,轉過影壁的正殿,全都是一模一樣。
再向里,最後一座大殿上,她看到了破天塔,她分不清是大殿裏本來就有破天塔,還是才飛進去的,她的神識在破天塔周圍徘徊着,又收了回來。
神識繼續在冥城內遊蕩着,就好像是她本人在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走着,完全不是那種神識擴散就將一切收入眼底的樣子,她遊走在冥城內,看到了熟悉的刑罰者,所有冥界裏冥城出現的,她所了解的這裏全都有,只是現在沒有了冥王,也沒有了魂魄。
這裏本來也沒有真正的魂魄。
張瀟晗神識慢慢退出來,她感覺有些古怪,這世界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冥城呢,哪怕魂幡與冥界的旗幟是同樣的,具備同樣的功能,兩個冥城又怎麼可能呢。
神識退出冥城,看到夜修文的魂魄正向冥城飄去,她不由望着,冥城的右側城門打開,夜修文卻站下了。
注視着城門,夜修文卻走向正門,伸手去推,手掌觸碰到城門的時候忽然冒出黑煙,夜修文的手掌倏地收回,即便是黝黑看不清面目,張瀟晗仍然能感覺到夜修文臉上的吃驚,這一觸碰帶來的腐蝕,讓他身上的顏色暗淡了些,夜修文猶豫了下,還是走到了右側的大門。
張瀟晗的神識跟過去,看到夜修文站在往生影壁前,沉默地注視着影壁上的彼岸花,好久好久,他的意識並沒有被影壁吞噬,也沒有刑罰者來迎接他,然後張瀟晗看着夜修文在冥城內遊蕩,就像她自己。
夜修文一直走到最後的大殿,看到了破天塔時再一次吃驚,他想進入到破天塔內,可是還有大殿卻仿佛有禁止般,他的魂魄怎麼也走不進去。
張瀟晗看到這,神識慢慢地從魂幡內退出來,她怔怔地看着手裏的魂幡,然後將它收入到儲物手鐲內。
抬眼再看,濃霧依舊,濃霧內的柱子影影綽綽,她步入濃霧,陣法完全停止了,她轉了一圈,記住了柱子的位置,卻也知道,這般要用活人的鮮血與精氣才能啟動的陣法,她永遠也不會使用的。
神識四散,濃霧內卻不見遊魂,直到脫離了濃霧的範圍,張瀟晗蹙眉回頭望着濃霧,忽然面色一變,難道是因為破天塔的消失,濃霧裏的遊魂才脫離了濃霧,那,域外戰場內的金甲修士們……這般實力的遊魂,豈是他們所能戰勝的。
張瀟晗的神識陡然釋放出去,她的神識能在劫雲來臨的時候穿透劫雲,這域外戰場內釋放的距離又是比之前遠處了數倍,而神識匯集成一束掃描,更是遙遠,果然,在神識的範圍內一個高大的遊魂正在無意識的遊蕩,接觸到張瀟晗神識的瞬間,忽的扭過頭來。
遊魂仿佛是誕生了智慧,但是在看到它眼窩內幽綠的火苗的時候,張瀟晗知道那是錯覺,遊魂的智慧永遠也不是修士眼裏的智慧的,它們哪怕高大強壯如斯,也只是本能。
二者同時向對方瞬移過去,同時張瀟晗祭出了魂幡,她就如同真正的冥王一般,手臂輕輕一揮,魂幡就將遊魂收入其內。
張瀟晗不再是神識集中掃射了,她也不再將魂幡收起,只是在半空中飛行,將神識儘可能地成扇形釋放出去,她也不再祭出透明五行飛劍擊殺遊魂,只是用幡旗將神識吸引來的遊魂吸收,直到她遇見了第一批被遊魂包圍的修士。
一個從濃霧中脫離的遊魂,甚至比在濃霧中更加高大,和十幾個普通高階遊魂不斷追及着十幾位金甲修士,每一次瞬移靠上,就有金甲修士慘叫着,身體染出白色的火苗。
張瀟晗衝過去,同時釋放出神識,鎖定那個高大的遊魂,也鎖定了其它遊魂。
沒有任何懸念,張瀟晗強大的神識瞬間就吸引了所有遊魂,遊魂放棄了眼前的獵物向張瀟晗撲過來,盡數被魂幡席捲入內,修士們身上白色的火焰也在遊魂消失的同時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