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杳自信地站在張瀟晗身前,玉樹臨風,身姿翩然,在峒簫和佛君的面前,他有絕對的自信,他相信張瀟晗既然之前不曾選擇了峒簫和佛君,在之後必然也不會選擇他們,那麼,還有誰更合適做張瀟晗的道侶呢。
他們都是人族,能走到今天的這個地位,哪一個不是手裏沾染了無數鮮血,他笑着看着張瀟晗道:「同為人族,誰也不比誰高貴許多,同站在這個地方,誰的手裏都有無辜者的鮮血,不同的只是多寡,只是天帝定下的道義規則,歷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成王敗寇,就如三十萬年前流傳下來的,我是殺父弒君,可也是千杳大帝,平叛了魔界,五界的規則今後將由我們一同書寫,張老闆,你可願意?」
張瀟晗的嘴角慢慢露出一絲微笑,她並不驚訝千杳會如此,待千杳完,這絲微笑已經完美地出現在她的面龐上,她卻沒有看着千杳,而是轉向木槿,然後是峒簫,視線在二人的身上流轉後道:「這些時間,足夠二位帝君決定了吧。」
千杳的自信瞬間轉為驚訝,目光隨着張瀟晗的視線移動到木槿和峒簫的身上,接着轉為了不敢置信,他看到了佛君的戒備,這戒備分明是對着他們三人的,他也看到了峒簫的虎視眈眈,卻是針對的佛君,他自己不言而喻,而張瀟晗,卻是兩袖清風般,所有的一切全都隱藏了起來。
「張老闆,如果我肯做木槿,你可能做張瀟晗?」佛君凝視着張瀟晗道。
張瀟晗沉默了片刻道:「佛君也了,如果……」
一個如果,便已經是心存了芥蒂,一個如果,便已經將一切道明,兜兜轉轉,所有的一切都將回到初識之前,他們已然陌生。
金光緩緩從黑色衣袍內滲透出現,逐漸凝聚成一個偌大的梵文,將佛君的身體包裹住,這一刻開始,他不再是木槿,只是佛君。
「佛君,如果你選擇與其中一人聯手……」千杳笑起來,「而不是與我們三人為敵。」
佛君沖張瀟晗點點頭:「張老闆可一起動手?」
張瀟晗凝視着佛君,眼前卻好像有些模糊,好像看到的是曾經相識的木槿,萬年之前在無極宗內,他是否也是這樣面無表情地面對那些虎視眈眈的修士,將他當做爐鼎的修士?
人生如夢,兜兜轉轉,他和她都要擺脫爐鼎的身份,而如今,他和她都站立在這裏,她已經成為了掠奪者,他卻還是一個爐鼎。
有些事情在最初相識的一刻就是註定的吧,如果那時她答應了與木槿的雙修,她和木槿之間誰又是爐鼎呢?
三道金光乍然從梵文內激射而出,張瀟晗下意識伸指一點,一道嘹亮的鳴啼從之間激發,一點的火鳳昂頭振翅鳴叫着,張口銜住了這道金光,金光猛然炸裂,迸發出黑色的漩渦光幕,空氣忽然凝滯着,豎立在張瀟晗的面前,也豎立在的火鳳面前,面前的一切忽然重疊了起來,張瀟晗看到另一道金光同樣阻攔在峒簫的面前,但峒簫一指抵住了金光,而最後一道金光已經在千杳身前炸裂。
張瀟晗試圖上前一步,身前的空氣卻黏稠得讓她無法邁步,她內斂了靈力想要激發,卻詫異地發現經脈內的神力也黏稠凝滯了,然後她忽然沖入了黏稠的空氣中,空氣也忽然失去了阻力,可是她明明站在了三人中間,卻發現她已然與三人隔絕了。
她看得見他們,看得見木槿平視着千杳,看得見峒簫一指抵住的一道金光,更看到木槿身上所有的金光都推入到千杳的面前,接着她看到峒簫也動了,衝到了她的身前,他們距離是那麼近,近到身體幾乎都要重疊到一起。
她看到峒簫眼睛裏的呀然,她眼神里的驚詫絕對不會比峒簫少,可為什麼他們近在咫尺卻觸摸不得。
她看到峒簫的嘴巴動了下,接着閉上了口,看到峒簫皺起了眉頭,雙手打出法訣,法訣的攻擊穿透了木槿的身體,她衝動地喊了一聲,看到的是木槿安然無恙。
她呆住了。
她伸着一隻手站住了,視野的餘光看到峒簫同樣站下來,看着木槿看都沒有看向她和峒簫,看到推向千杳之前的金光乍裂,看到木槿的雙眼忽然由金色變得黝黑,看到兩道墨黑的通道推着湧向乍裂的金光。
時間功法!
張瀟晗呀然望着木槿,餘光分明也看到峒簫瞬間的驚詫,這就是命運嗎?是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