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的尖角已經變成了純金色,更有一層耀眼的金光浮現出來,形成一圈圈的光暈,向四周注入,可又被冥伽文層層封鎖住。
峒簫進入了靜默,恢復消耗的神力和神念,張瀟晗還是靠在大樹上遠遠地望過來,梓冰站在張瀟晗身旁不遠,兩個人一動不動地吸收神晶很久,若不是眼珠偶爾轉動,就如同雕像一般。
冉英站在更遠處,就像不存在般,他知道未來他的命運已經完全由不得他做主了。
一天的時間,峒簫消耗的神力和神念就都恢復了,他再次站在尖角之前,凝視着尖角,站立了好久,終於,他再次抬起雙手,一串串冥伽文流水一般從他的指尖流淌出去。
張瀟晗停止了吸收神晶,注目望去,對大王后神格的祭煉應該到了最後的時刻,這一過程不單單是祭煉過程無比兇險——因為大王后體內的禁制只是隨着金光被逼入到尖角中,而不是破解——並且這個祭煉過程是不可以停止中斷的。
自來煉製神格也需要一氣呵成,更不用說是被禁制封印的,且這禁制可不僅僅是為了封印大王后,也是為了給日|後方便施加禁制之人來收取神格的。
張瀟晗和峒簫還有梓冰都猜測這禁制是千杳所佈下的,但也都只是自行猜測,而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無論是不是千杳所佈置的,也都沒有意義了,除了報仇。
一定會知道仇人是誰的,大王后的神魂進入到冥界的一刻,所有的記憶就會被往生影壁抽取,那時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他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冥伽文直接被打入到尖角之內,尖角的金光開始出現抵抗,無數金色光點浮現,與冥伽文碰撞在一起,低沉的撞擊聲密集地響徹一起,黑色與金色碰撞在一起,炸開一朵朵黑中帶金的火焰,轉眼,整個尖角就被這樣的火焰包裹起來。
火焰熊熊燃燒,似乎是在燃燒尖角,可看了一會,張瀟晗就眉頭緊鎖起來,這火焰應該是未損傷金角半分,分明燃燒的是外圍的冥伽文陣法,張瀟晗心中忽然浮現出個想法,這大王后被封印至今,是不是數十萬年前的千杳為峒簫留下的陷阱,在其他四界帝子默許下做的事情。
可馬上張瀟晗就否認了,同為帝子,他們不會做出這等齷蹉的事情的,她相信以帝子的地位,要想將鸞英煉製成神格,一定會在當時直接動手的,不會將人封印折磨到現在,讓鸞英連神智都喪失掉。
但這事情要是千杳所做,她卻是相信的——她對千杳的感覺很是複雜,既有敬佩,又有惋惜,她相信千杳可以做出所有心狠手辣的事情,可又覺得,站在他的角度,他那麼做,情有可原。
千杳應該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並且也確實那麼做了,站在第三者的立場,千杳如此做法,為了五界的存在居多,可是站在魔族的立場,千杳就是不折不扣的死敵。
自來成王敗寇,張瀟晗對這個道理認識得不能再透徹了,只要千杳沒有與她直面為敵,千杳曾經做的事情她就無法做到百分百的憎恨,哪怕真的是他在大王后的身上佈置下陣法。
因為她自己就曾經說過,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在傷害自己。無論用何種手段對待敵人都是不過分的,更何況千杳還站在為了五界存在的道德制高點上。
張瀟晗一瞬間的出神,峒簫的手勢已經出現了變化,冥伽文忽然改變了顏色,張瀟晗從來不知道魔界的帝子也可以祭出不是黑色的魔氣,峒簫指尖流淌出來的黑色冥伽文夾雜着一絲絲的艷紅。
張瀟晗的眼眸微微睜大,神識中忽然出現一絲危險的感覺,這感覺如此輕微,若不是她修煉了這許久的修魂功法,定然不會覺察到。
她不動聲色地望着峒簫,那一絲絲的艷紅里分明有着鳳凰之火的氣息,只是這鳳凰之火在峒簫的手裏施發不是帶着生生不息的涅槃重生之一,而是帶着毀滅——鳳凰之火隱含的焚燒與毀滅。
而那一絲危險的感覺就在冥伽文內出現鳳凰之火後出現的,馬上就隱沒了,體會不到,張瀟晗相信這感覺不是來自峒簫,那就只有梓冰了——梓冰不知道自己曾用鳳凰之火幫助峒簫抵抗天火的焚燒。
又是一絲危險的感覺出現,張瀟晗不再掩飾,她緩緩轉頭向梓冰望去,梓冰的雙眼炯炯,也正從峒簫的身上移開望過來,四目相對,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