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月黑風高,衡山封天涯上人影攢動,一番動靜之後,終於是有一人落在了上涯的入口處,他壓着身子,緩緩向前方探去。
不多時,一眾江湖人紛紛下了封天涯,天風道長走在最前,他領着眾人在暗中前行,忽然一陣腳步聲逼近,大家都是屏氣凝神,直到看清了來者,才悄悄鬆了口氣。
「千重,前方如何?」天風開口問道。
來者正是衡山派大弟子胡千重,他緩了口氣,臉色驚異地說道:「師父,徒兒一路查探,發現山中並未有守衛力量,似乎,似乎都撤走了。」
「撤走?」
胡千重的話讓眾人驚訝不已,對方明明費盡力氣把他們逼上了絕路,結果非但不守着入口,居然連山下的力量都撤了去。
天風眉頭緊皺,思索片刻之後說道:「你再去山下查探一番,你們幾個也一起。」
說着,他目光一掃其餘的幾個衡山弟子。
「尊掌門令。」胡千重和那幾人應聲離開,其他人則就地修整。
泰山派掌門郝半生這時候上前來低聲問道:「他們為何撤了?」
「......不知。」
對於這點,天風亦是不解,久思無果後,他看向了時九寧:「師妹如何看?」
時九寧面色凝重,她也是搖頭:「我也想不通,華山和武當既是撕破臉和我們動手,卻又不趕盡殺絕,血仇已結下,難不成還想着和解?」
「商幾道也是一派掌門,不會如此天真。」
天風沉思良久,忽然目光一閃:「恐怕,這是武當派的意思,他們既想要扶持華山做五嶽之主,又不願意看見華山稱雄之後太過強勢,所以刻意留着我們掣肘。」
郝半生一拍大腿,咬牙道:「對啊,此刻我們都不在門派之中,華山若是趁着門派空虛將我們一網打盡,造成五嶽並派的既定事實,木已成舟......好算計啊。」
「可是,此次他們得罪的可不只是我們。」
恆山派掌門時九寧悄悄看來一眼周圍,這裏除了五嶽掌門人之外,還有許多江湖各派的貴客和代表。
活着的尚且有三分餘地可談,可那些死了的呢?這一回華山和武當幾乎把大半個江湖正道的人都給得罪了。
「五嶽之事,終究是要五嶽自己人來說話。」
天風神色沉重,他自認為商幾道這麼想的可能性很高,因為他也曾思考過用這樣方式,在靠耍嘴皮子完全無用的前提下,靠着外力強行一統,先一步造成既定事實,然後再考慮善後。
「不論如何,只要出去看看就好了。」
說話的人是嵩山派掌門葉溟,雖然他不久前在擂台上和天風結了仇,但事分輕重緩急,他和天風的個人恩怨以後可以慢慢算,現在五嶽劍派的事情,才是頭等大事。
葉溟出來說道:「他逼着我們上封天涯就是不想讓這裏的消息傳出,我們出去之後,只要到各自門下看看是何情形就好。」
「師弟說得有理。」
天風也表示贊同,其他幾人也都不反對,又等上了一會之後,胡千重趕了回來,他急聲道:「師父,各位師叔師伯,山下空無一人,他們都撤走了。」
這是自然的,陸寒江的人手本來就不夠,當然不可能平白在衡山佈置一批吃閒飯,困了這批人幾日之後,他就悉數調了人馬北上,這裏只留下幾個眼線負責傳遞消息。
幾人聽完胡千重的話之後神色各異,天風更是神色難看:「不好,恐怕真如郝師弟所言,他們是打算乘虛而入了。」
郝半生臉色陰沉地道:「我們在山上困了大半月,不知如今江湖是何情形。」
「去看看!」
天風打定了主意,他看向眾人說道:「離我衡山最近的......去嵩山看看,諸位意下如何?」
「天風掌門此言有理。」
「便依天風掌門所說。」
對於天風的要求他們自然是應允,這就好像在街上看人打架,湊得近了平白挨了一巴掌,況且這打了也就算了,還有人被打死了,這自然要找地方說說理。
而且這些人可都不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