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至夏時,天氣悶熱難當,雖還未到酷暑,但在烈日下騎馬出行,對陸寒江而言已經是一大折磨了。
多年身居高位的生活,早就把他的品位養刁,那是冬嫌涼,夏怕熱,雪花飄飛他恨不得日日在家中被爐烤火,盛夏炎熱,他就得常備冰塊涼茶。
這一次來泰山,陸寒江乾脆放棄騎馬,改乘馬車,順便還在馬車中備上了冰爐以便廂內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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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製冰沒有那麼方便,冬日還可以在冰河上直接開鑿,夏季就只能靠硝石製冰,且儲存運輸都是麻煩,像陸寒江這樣一路瀟灑過來,這簡直是在拿銀子開路。
不過陸寒江完全不在意,錢嘛,銀子嘛,苦一苦丐幫的弟子,總是能夠用的。
那些窮得離譜的丐幫底層弟子,基本都是四袋以下的小嘍囉,陸寒江對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在石頭上刮油有什麼樂子,想要撈錢,那自然誰有錢撈誰的。
那些六袋以上,特別是七袋弟子,距離八袋小長老只有一步之遙的他們,時時刻刻盼着能往上升,這些人就是陸寒江主攻對象。
丐幫淨衣派就不必說了,曾經的污衣派,也基本是死的死,被同化的被同化,早就忘了曾經的初衷,到如今還選擇留下的弟子,基本都是一心向利益看齊,想要不顧一切往上爬的。
所以整個丐幫烏煙瘴氣得厲害,除了畏懼官府的存在,沒敢去禍害普通百姓之外,基本已經和流寇山賊之類的東西,沒什麼兩樣了。
不過現在陸寒江基本也不怎麼管他們了,除了收錢的時候他派錦衣衛去拿一下之外,剩下的時間,他除了一個幫主的頭銜,和丐幫其他人也扯不上什麼關係,身邊帶着的也都是偽裝好的錦衣衛。
丐幫里的有識之士也不是沒有,比如德高望重的執法長老和傳功長老,可惜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現在除非一刀砍掉丐幫四袋以上所有弟子,否則再怎麼治理都是無濟於事。
這兩位老人沒有這樣的魄力和膽識,所以也只能寄希望是陸十七另闢蹊徑,他們老眼昏聵看不出這通天手段——當然,這真的只能是希望而已。
「大人,公孫世家,公孫承送來書信。」馬車外,一騎錦衣衛飛馬趕來,送上一封信件。
陸寒江接過一看,不由得樂了:「喲呵,我這位賢弟還真是懂事啊,百忙之中還不忘發信問候一下大哥,他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
陸寒江笑着把信揉了揉,連同信封丟出了窗外,騎士接下之後,掉頭就準備燒掉。
接着,他又對外邊的人問道:「既然公孫承的信送到了,那醫城的密報也該到了吧。」
自從上次分別之後,對公孫承寄予厚望的陸寒江就安排了探子在公孫承身邊,明面上這小子回歸家族之後,似乎是痛改前非,一心學好了,實則暗地裏小動作也不斷。
另一個錦衣衛來到馬車邊上答覆道:「回大人話,醫城探子來報,公孫承送信給大人的同時,還悄悄派人送信去了北地玄天教。」
「唉,賢弟大了,不和大哥交心了,居然都拿大哥當擋箭牌了,」陸寒江假模假樣地嘆了個氣,然後饒有興致地問道:「不過,他沒事送信給玄天教做什麼?」
公孫承送信給玄天教,這麼機密的事情,他一定會找最信任的人去做,至於錦衣衛是怎麼探知到這種消息的,其實答桉很簡單,因為那個負責送信的人,也是錦衣衛的探子。
很可惜,雖然公孫承大徹大悟,但是心態上的變化並不能改變他落魄的事實,更不會讓他突然變聰明,所以這些日子他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親信,其實全都是錦衣衛的暗哨。
那封信甚至還沒送到北地,就轉道落入了陸大人手裏,拆開看完之後,就算是陸寒江,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情況,小妖女都落網多久了,為什麼玄天教還沒有收到消息,居然還要公孫承偷偷給他們送信?」
這事的確讓陸寒江好一陣無語,整半天原來醫城之所以還安穩太平,是因為玄天教完全沒有收到曲憐琴被抓的消息啊。
那送信的錦衣衛答覆道:「大人,玄天教此時恐怕抽不開身,無力插手醫城之事,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