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神廟中空寂荒涼,只有一尊神像和幾個蒲團,角落裏桌上擺着一無名靈位,旁有一盞燭光微亮,忽的一陣妖風襲來,四面八方的門扇都吹得大開,那火光瞬息而逝,待得風靜聲止,只見一白衣金帶的女子踏月而來。
陸寒江一撇之間,但見她眉目如畫,玉頰櫻唇,肌膚皓如白雪,長發如墨及腰飄飄,真真是比那話本里摘出來仙子還要美上幾分。
「喬十方是你何人?」那仙子似的女子張口便問道,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至極。
「正是家兄,不知前輩如何稱呼?」陸寒江已經差不多融入角色了。
那仙子清麗的面上,不含一絲塵世的雜質,聲若縹緲一般:「我名奚秋,與你兄長同輩,你當稱我一聲師姐。」
「見過師姐。」陸寒江拱手一禮。
奚秋微微頷首,也不囉嗦,直言道:「喬家曾與逍遙派有舊,每代都會挑選一人送與門下學藝,你兄長去的早,這才由你補上。」
「弟子明白。」陸寒江不卑不亢地道。
「江湖傳言,皇甫玉書入魔後,在江南之地弒殺正魔兩道之人,你兄長是否也死於他之手?」奚秋這話問的切中要害,看來逍遙派雖然看似超然物外,但這世間大小之事,他們也自有耳目。
陸寒江很艱難地擠出了幾分悲戚之色,說道:「正是被那皇甫玉書所殺。」
「擅殺我門弟子,此仇逍遙派記下了,待伱武功修成,自該由你去報仇雪恨。」奚秋說道,語氣倒沒有幾分波瀾,也不知是他們逍遙派的人天性涼薄,還是她和喬十方關係就不好。
陸寒江腹議了幾句,便道:「請師姐傳我神功,好讓我為兄報仇。」
奚秋側開了身子,說道:「好,既如此我便代師收徒,跪下。」
陸寒江一愣,那眼神仿佛在問,跪哪?
只聽奚秋又道:「入我門下需得謹記,我等修道,只拜天地,不敬鬼神,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是為逍遙。」
陸寒江兩眼瞪得老大,從小不愛讀書的後遺症出現了,這姑娘說得什麼亂七八糟,他只覺得很有逼格,然而卻一句都聽不懂。
然而這師姐說完就閉上了嘴,也不解釋,陸寒江無語,反正跪這老天倒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他直愣愣地就對着天地一拜。
禮成之後,奚秋才接着說道:「起來吧,如今你也是逍遙派的弟子了,隨我走吧,這就把逍遙派的內功傳授與你。」
「師姐且慢,師弟有話要說,」陸寒江面露尷尬地說道:「還未曾告知師姐,前些時日,錦衣衛派人來家中,說是要師弟去上任,補喬家留下的缺,恐怕近日無暇出京,不如師姐將武功要訣都書寫下來,師弟回去慢慢修煉?」
奚秋沉吟片刻,說道:「無礙,左右我也無事,這便留在京中,傳你武功。」
「.......師姐?」陸寒江心中突然生出某種不禮貌的想法,他問道:「敢問師姐,我們這逍遙派,門下有多少弟子。」
那奚秋看了陸寒江一眼,說道:「算上你,這一代的弟子共有七人。」
陸寒江眼角一抽,繼續問道:「那,上一代的師叔師伯,還有師傅呢?」
「都仙去了。」奚秋不見半點悲傷地說道。
「......」
陸寒江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心下卻如明鏡一般,頓時恍然大悟。
敢情錦衣衛找不到逍遙派的山門,是因為這幫野狐禪根本就沒有山門這東西是吧,江湖傳言果然不可信,九分靠捕風,剩下的一分也是腦補臆測,實在是害人不淺。
這下子陸寒江沒話說了,他只好默默認下:「那就勞煩師姐了。」
奚秋點點頭,掃了一眼陸寒江,只覺得他身上氣息平平無奇,與常人無異,除了那修煉武功到極致,返璞歸真的高人,否則就是個沒練過武功的普通人。
看他樣貌不過二十出頭,顯然不會是前者,所以奚秋便道:「我先將逍遙派的入門內功口訣口述與你。」
說罷,便將逍遙派的內功口訣口述了兩遍,又聽着陸寒江完整地背誦了一遍,接着又把一些運功的
第七十五章 拜入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