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這誘餌沒把人勾上,反倒是他自己帶着皇甫小媛出來,竟遇上這皇甫玉書,也不知道是巧,還是不巧。
皇甫小媛此刻已經被陸寒江化妝成了玲瓏的模樣,倒也沒有太困難, 畢竟她的底子實在太好,若是要把普通人化成傾國傾城的美人,確實少不得一番折騰。
相比之下,將本就不知佔了老天多少精華靈秀的,這天下第一等的人上之人變作第二等,那簡直不要太簡單。
此刻兩人一男一女, 一飄飄公子, 一天香侍女,兩人模樣打扮, 不難看出陸寒江是佔主導地位的。
所以那皇甫玉書落下之後,便目光如炬,話鋒直指那陸寒江:「陸大人,別來無恙。」
被認出來了?陸寒江自信他當初的偽裝天衣無縫,皇甫玉書所有能探聽到自己的身份的途徑都被堵死了,兩人雖有謀面,但只一見之緣,他此刻定然也是猜測,想要詐他。
於是陸寒江在短暫思考之後,果斷裝傻,只見他拔出天機護在皇甫小媛身前,沉聲道:「大人先走, 卑職拖住他。」
「......」
皇甫小媛此刻的表情只能用困惑來形容,本來因為兄妹相見而產生的那點複雜心思,這一刻便蕩然無存。
而皇甫玉書也是被陸寒江的姿態整地有點懵,忽然間他腦中靈光一閃,驚道:「當初你竟是女扮男裝,在下實在未曾想到,威名遠播的陸鎮撫,居然是個女子。」
這確是沒人能想到,指揮使孟淵最看好的鎮撫使陸大人,居然會是個女兒身,皇甫玉書雖對朝堂無有興趣,但這等驚天秘密還是讓他心下感慨,錦衣衛的水,果然深不見底。
皇甫小媛一言不發,她也確實被這情景,驚得不知道該說出什麼才好。
反倒是陸寒江興致上頭,一臉的怒意演繹地恰到好處,他斥道:「大膽!皇甫玉書,莫要以為你有魔功在身,就可在錦衣衛面前放肆,今夜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你以為你還能走掉嗎?」
「天機?」
皇甫玉書一眼認出了神兵,他淡淡一笑:「逍遙派竟然也和錦衣衛勾連,你們這些江湖正道, 可真有意思。」
這話里充滿了諷刺之意,他此刻已是被天下人歸入魔道, 甚至他自己也自認是入了魔,對這些曾經的「同道」,嘴上該占的便宜當然不會放過。
說着,他瞥了一眼陸寒江卻並未在意,兩人並未交手,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子隔空覺察到對方的不對勁。
只當這是個鎮撫使用以掩人耳目的下屬,他直言道:「你們逍遙派想要做什麼,錦衣衛想要做什麼,在下不管,只要鎮撫大人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
皇甫玉書的目光愈發深沉,他問道:「半年前,錦衣衛是否從江南之地,帶回一個女子。」
皇甫小媛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這落在皇甫玉書眼中,自然是心虛了。
他提起手中劍,一身殺氣不再掩藏:「說出那個女子的下落,在下立刻就走。」
「皇甫玉書,在此地動手,你可想過後果。」陸寒江也不甘示弱,小無相功運轉,一身渾厚紮實逍遙派內功被他玩得如真的一般。
當然了,這點實力在修行了天道三劍的皇甫玉書眼中,宛如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根本不值一提。
他理所當然沒把陸寒江這個小角色放在眼裏,而是直面他自認為的這位「陸鎮撫」,說道:「大人在江南之地曾經說過,願和在下交個朋友,不知此話當真?」
皇甫小媛看着皇甫玉書,兄妹二人明明相見卻不能相認,況且,即便相認了,她這一聲大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叫出口。
雖說是因為陸寒江的惡趣味,但現在這般見面不相識的境地,卻是最符合她此刻這般想要逃避的鴕鳥心理。
皇甫小媛用變調的沙啞之聲說道:「那女子死了,先生不必再尋。」
「大人是在消遣我嗎?」
皇甫玉書神色漠然,劍上寒光閃爍,只怕在這裏就要見一見血了。
「且慢!」
皇甫小媛終究還是喊住了他,她也不明白自己此刻該是作何想法,原本早該下定的決心,卻在見面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