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有其原因,經歷有其始末。你與我終有一戰,但至少不將是現在。」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滿足,驀然回首,不禁自嘲自己頑執的一生。
無論替換成多麼崇高的形容,說到底,也不過是拘泥於不斷變強的夙願而已。
那一天,他踏上了登神的階梯。然而,等待着他卻並不是給予僭越者的審判。他已無法形容那時的場景,只記得遠遠的,一個孤寂的身影佇立在月光庭下,默默地凝望着那片新生的土地。
他沒有選擇踏上前去,只是因為他不忍心看着燎原的野火,蔓延在那片因她而生、因她守望的伊甸園上。
「那是一個約定,儘管更多的只是一廂情願,但毫無疑問那便是我甘願守候在這裏的理由。」
即使身處之處是與自己絕不相容的海域,即使在此之後將永不見天日,他依然選擇獨自走向黑暗,將那份孤高貫徹到生命的最後。
「我將停留在這裏繼續踐行我的使命,但巴龍·博卡爾你不一樣,你應該前進的目標,已經不在這裏了吧。」就這樣,安靜地說道。
「我們會尋求到想要的答案,也會將自己的意志貫徹始終,所以你說得對,該離開了。」
「去吧,她會在那裏等待着你們的到來。」
話音落下,目視着金髮的少女從自己身旁快步走過,趕到男人身邊與其並行踏上了通往高天的長階。如同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一樣,龍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同時面對遠方錯愣的一行人,再度提起了手中的劍。
獨自一人孤身奮戰,直到最後也絕不退讓,宛如一柄磨損殆盡的刀劍。縱使以非人之姿迎來最後的時刻,他卻也無比地充滿人情。
頑執地掙扎,挑戰,欲求,守護——然後,殉身於那崇高的理想。
「這便是龍神的道,所以來吧,勇者!此役還尚未結束!」
說實話,不論是阿托莉絲還是巴龍,他們都從未想過在探索天域霞廊的進度中後來居上。
眼見的前方,是連勇者都尚未踏足的未知境域。倘若真如龍神所述的那樣,那麼這一路以來的索求,天域霞廊存在於此的意義,被「至深之處」所護存的秘密,都將在這扇門後一一揭曉。
天域霞廊第九層——曦月之庭!
仰望的視線見證着璀璨光芒收斂在月下的庭院,四周依然寂寥無聲,但卻不同於第八層海域的空曠與孤獨。
皓月像銀盤一般高懸在萬里無雲的碧空裏,帶着一絲寒意的月光將夜幕下的花園照得閃閃發亮。
身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恬靜而優雅地坐在那裏,在那充滿神秘與安寧的庭院中央,獨自欣賞着月光照耀的湖面。似乎並未覺察到,兩位來訪者的到來。
「月之女神——尤拉忒禰絲!?」神之眼呈現的信息令阿托莉絲心下一驚,在道出這個名字的瞬間,二人同時進入了戒備狀態。
儘管對方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敵意,但二人卻是對那傢伙並沒有太多的好感,畢竟在進入天域霞廊的那一刻,就是這傢伙從中作祟,險些要了阿托莉絲的性命。
而似是聽到遠處傳來拔劍的動靜,月神這才留意到有外來之人步入此境。她緩緩扭過頭,望着遠方警惕的二人,卻並沒有感到憤怒,反而是宛如放學前的碰頭一樣,朝着他們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那副光景,令二人感到詫異,女神原諒了他們的任性,反而給予他們耀眼而又崇高的笑容。雖然神之眼無法洞徹對方此時的心思,但唯有一點阿托莉絲可以肯定——沒有什麼東西比那副笑容更加美麗。
「那麼,我應該怎麼稱呼二位?」
在女神的邀請下,二人加入了這場臨時操辦的茶會,直到在石桌前坐下,阿托莉絲的胸中都仍然縈繞着一種不切實際的感受。
但面對女神淡雅的提問,她卻也只能故作平靜地給出回答。
「阿托莉絲·格蘭德普。」
「巴龍·博卡爾。」
相較於神情飄忽的阿托莉絲,面對這般現狀巴龍倒是顯得相當從容,不僅很自然地坐在了女神的對面,還接過了對方沏好遞來的茶飲小酌了一口。
「我的名字你們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