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走了剛被塞迪約拿走的病歷,「說是我的就是我的,產科和外科早就分家了,這就不是你們該管的病人。」
「胡吉爾教授!」
胡吉爾剛要走,忽然想起了什麼,回身看了眼卡維,告戒道:「別老惦記着你那剖宮產,從yd順產才符合自然規律,人為切開肚子和子宮本就是違反天理的行為,是要遭天譴的!」
「我是在救命。」
「開膛破肚也算救命?」
......
和塞迪約同歲的胡吉兒遠比卡維想的要固執得多,但他在醫學史上的造詣依然很深。
如果沒有97床,而是拿對方研究的項目,比如子宮骨盆測量法、卵巢囊腫和子宮頸切除術來做交流,說不定兩人關係會緩和不少。當然,想要解決對剖宮產的認識,還需要一段過程。
對此,卡維也無能為力,只能臨時改變手術日程。他把24床的尿道探查術提到明天上午進行,而13床的直腸癌手術則放在了下午。
為了能完成這例直腸癌切除,卡維和塞迪約不得不留下討論手術的入路和具體流程,爭取做到配合無誤。
至於97床,想要拿回治療主導權還得寄希望於回了家的愛德華。
但卡維不知道的是,愛德華今晚其實也不好過。
他至今單身,回到巴黎時刻要惦記着自己的身份,遠沒有在維也納舒適。與此同時,他除了要儘快做出卡維接下去的手術安排之外,還要面對一隻經常躲藏在暗處的煩人蒼蠅。
「謝謝,不用找了。」
愛德華付完車錢,剛下馬車就看到遠處竄出一個黑影,借着街邊少有的煤油燈光才發現是米克:「米克先生,你嚇死我了!」
「愛德華先生可真夠慢的,我在這兒等了兩小時了。」米克給自己點上了煙斗,走上前說道,「我去醫院不太方便,只能來找你了解情況,卡維醫生接下去一周的日程能告訴我了吧?」
「我暫時只知道明天的。」愛德華壓根就沒準備,「其他的還得等幾家醫院商量之後才能決定。」
米克皺起了眉頭,吐了兩口煙圈,吐槽道:「法國人的效率怎麼那麼低......」
「我能有什麼辦法,這都是你臨時提起的東西。」愛德華把責任反推到米克的身上,「當初普皇來巴黎找皇帝陛下,隨行的侍衛雖多,但也沒你要求那麼高。」
米克聳聳肩,對此不以為然:「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明天去哪兒?」
「依然在主宮醫院的手術劇場。」
「我知道了。」
米克得到消息,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拄着手杖就離開了愛德華的住處。
這事兒也確實不能怪他,按原計劃米克是要回維也納繼續工作的。誰知道命令臨時變動,弗朗茨不放心法國方面的安全工作,又有奧塔卡小鎮的前車之鑑,所以指定他成為卡維人身安全的負責人。
只可惜,自從上了那列火車,愛德華全程都在被這個陰氣森森的傢伙牽着鼻子走,就算到了自己的祖國也不例外。
這種憋屈感,加上之前戰爭時期法奧兩國關係的重擔,直壓得愛德華喘不過氣來。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增生前列腺完全堵住了尿道的膀胱,隨時隨地都有爆炸的可能。
他需要解壓!
「不行......我忍不住了!
!」
愛德華回家剛脫下外套,就覺得渾身難受,只得再把這件外套重新穿上身,然後急沖沖地走出了家門。
說到解壓,尤其是愛德華這樣地道巴黎人的解壓,無非就是性。
而說到性,他的選擇和那位逃難來巴黎的騙子不同。皮加勒區的暗巷是不入流的地方,真正能彰顯自己金錢和權勢,同時又能滿足自己私慾的,還要屬蒙馬特大道上那幾間豪華劇院。
「馬車!
!」
愛德華攔下一輛出租馬車,直接把5法郎塞進車夫的口袋:「送我去蒙馬特大道上的綜合劇院。」
見了鈔票,車夫心情舒暢,揚起馬鞭便向目的地趕去。
......
此時的綜合劇院早已到了每天最熱鬧的時候。
綜合劇院絕不是巴黎最大的劇院,建築風格也沒那麼藝術。但要是論出名,它絕不會比任何劇院遜色。社會名流放下餐具,走出餐廳,開始紛紛向這裏匯集。
他們來此確實是為了追求藝術,但在追求藝術同時也可以尋找一下靈魂伴侶。
為了迎合這種需求,那些待價而沽的高價女性也會帶上自己的女僕,特意趕來這裏等待生意上門。一般只要送上一束鮮花,或者為其披上外衣,甚至只是單純地輕吻手背,就能靠單純的眼神交流達成交易。
李本原先還想來這兒碰碰運氣,但這裏的行事規則對初來乍到的他來說還是太高級了。
晃悠了好一會兒,他便打起了退堂鼓,並且很快就找到了一輛剛駛來劇院的馬車。
李本一瘸一拐地來到車門口,很湊巧地和下車的愛德華走了個照面,吃力地上了馬車,用蹩腳的法語說道:「車夫,快,送我去皮加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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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