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主宮醫院的產科還有沒有能力支持自己接下去的手術,甚至於整個巴黎還有沒有自己實施傳播剖宮產手術的空間。
如果沒有,那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維也納,本來巴黎之行就是半個政z任務。
再次見到胡吉爾,皺巴巴的臉皮就像被人塗滿了灰不溜秋的顏色,恐懼已經在他的心裏站穩了腳跟。而昨天那兩位產科醫生紛紛請假,根本見不到人影。
「看來胡吉爾教授的威嚇並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卡維坐在辦公室,翻弄着書櫥櫃,「我就說不能這麼偷偷摸摸,那些野狗聞着味兒就過來了,現在搞得像是我們在做壞事一樣。」
胡吉爾和卡維不同,那麼多年以來唯一約束過他的就是《法國醫師協會條例》。
理論上,只要醫生自己不犯蠢,或者操作實在太過逆天,基本不會出問題。就算有些小瑕疵,最後也可以靠錢來擺平。但今天這個情況,這樣的壓力,胡吉爾從沒遇到過。
「我哪兒知道那兩個傢伙真就把事情透露出去了.」
「大方承認多好。」
胡吉爾被這麼一說心裏更急了:「事情如此該怎麼辦?」
「和媒體斗就得爭取主動。」卡維羅列了幾條可以的辦法,「別等對方開口提要求,我們自己就得自證清白。可以讓醫師協會內部先按照死胎分娩的規範化進行調查,等外部來真正質疑的時候,我們也有話講嘛。」
「然後呢?」
「然後就是找其他報社,找可能的後台,找其他外援,疏通疏通關係。」卡維尋思了會兒說道,「先把之前的漏洞補上再說。」
「報社的話.我認識幾個費加羅報的人。」
「費加羅?剛才盯我最凶的就是費加羅報,搞半天是來大義滅親的?」
「也許是誤會。」胡吉爾一想到報紙就頭大,「你剛才說的後台是什麼意思?」
卡維一直在看着手裏的雜誌,忽然被這個問題砸中,這才合上書頁,回頭反問道:「難道胡吉爾教授沒後台麼?」
「我不太明白這個概念。」
「就是能在關鍵時刻拉你一把的人。」
「這好像還真沒有。」
卡維沒想到這糟老頭混得那麼差,堂堂產科主任,肯定經常進出富貴人家宅邸,竟然沒有發展自己的人脈關係。也不知道該說他蠢呢,還是夠純粹。
要是換做是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拉斯洛,然後籠絡住報社那些人,就和當初露天手術結束之後一樣。
現在在巴黎,拉斯洛勢力有限。
既然強龍難壓地頭蛇,那就去找一條更強的強龍過來:「這事兒我來辦吧,你也先別急着和醫師協會聯繫。具體怎麼說,還得等我這裏的消息才行。」
毀胎的行為雖然違反了教義,但其實有相當多的證據證明孩子早已經死亡,只是離真正的斷定還有一小步差距。
所以在最後階段卡維和胡吉爾產生了分歧。
卡維自然不會喧賓奪主,自己主持了毀胎,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搶走主導權,最後要真出問題了肯定會全部算在自己頭上。所以他放棄了自己的建議,最後由胡吉爾決定繼續隱瞞一切。
胡吉爾其實並不想做建議,可被裹挾到了這個地步,想抽離也已經不可能了,最後只得繼續隱瞞下去。
其實整件事兒從根源上來講,目的是救產婦保子宮,裏面有相當多的決定是由產婦提出並堅持執行的。唯獨在做毀胎的決定上,她卻保持了沉默,任由醫生做選擇。
既然做決定的是她,其中相當一部分非議也該由她來承擔才對,可現在全來到了醫生的頭上。這固然有時代上的局限性,包括了監管和醫學倫理方面的研究和對社會的反饋,但卡維多少還是覺得難受。
他不是天使,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外科醫生。
當然也有人會說醫生完全可以選擇拒絕。
拒絕確實是一個能保住醫生聲譽的好辦法,「流氓」程度不亞於術前簽字單,正廣泛應用於現代醫學領域,只要不做就不錯。這是醫生、病人和監管部門三方浴血撕咬之後留下的產物,因為有時候正兒八經簽的字也
326.可有可無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