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到了什麼地方,身處在什麼時候,醫患關係以及其相關的輿論都是個永遠無法忽視也沒辦法逃避的麻煩東西。只要人類還惜命,它們就不可能消失。
卡維原以為報紙只會說一說yd分娩的危險性,將他半路選擇接生的行為列入危險技術的範疇,用的就是那套挑刺潑髒水的手法。
但他還是低估了對方挖消息的能力,巴黎評論直接戳中了事情要害,把最見不得人的毀胎翻了出來。
如果時間往前走個二十年,當時卡維還算年輕,很可能會在剛聽到消息的時候慌了神。當然年齡只是一個因素,要不是他身懷了數十年的鬥爭經驗,就算一開始沉住氣,也可能在接下去的應對中露出馬腳。
毀胎不是小事,但凡出點問題就會被人借題發揮,然後被海量的唾沫星子淹沒。
卡維第一次感謝之前刁難過噁心過自己的小人們,是他們給了他足以應付這些指控的合適表情、語氣和言辭,而不是木訥地站着那兒任由其他人指指點點。
他面帶着微笑,看了唯一報道了這件事兒的巴黎評論,無奈又不失風度地回上一句:「是毫無理由的詆毀,是誹謗。」
「可這位記者似乎有證據啊。」
「什麼證據?」
「他在街邊聽到了一位產科醫生的敘述內容,說是因為難產所以直接做了毀胎處理。」
「哦,上帝呀!!!」卡維顯得很吃驚,後退半步,腦袋上抬看向半空,手指瘋狂地在胸口劃上十字,嘴裏也是念念有詞,「怎麼會有人拿這樣的罪名報復別人,這是最惡毒的指控!」
「你不承認?」
記者可沒把卡維當人看,只是導火索點燃後的又一個犧牲品,把他吃干抹淨才是他們的一概作風:「可報道寫得明明白白,是你提議做的毀胎。一開始大家都顯得很猶豫,甚至也有人竭力反駁,但都無法得到你的認可。」
「哦,他寫什麼我就做了什麼?」卡維笑着問道,「我寫你搶了巴黎銀行,你就真搶了巴黎銀行?」
「這」
「可消息來源是主宮醫院裏的產科醫生,這點做不了假。」
卡維忍不住了,看了看周圍一起發笑的陌生人,問道:「你要不要再好好思考一下裏面的邏輯關係,然後重新組織一下語言再發問?」
現在的卡維就如同遭到了野狗的圍攻。
如果這時候表現得膽小怕事,那它們絕對會撲咬上來,不會心存任何憐憫。只有用一副毫不在意的臉孔,把所有問題全盤接下才能避開禍端。
酒店門口成了小型新聞發佈會,卡維只回答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和「毀胎」有關的就含糊其辭。
「我來法國巴黎是為了展示剖宮產,昨天純屬意外。在那種情況下,我相信也確實徵得了相當多同僚老師們相似的意見,大家都會選擇yd分娩。我實在不知道,這麼做何錯之有?」
「毀胎如何解釋?」
「分娩過半心跳全無,沒有胎動,宣佈死胎而已。」卡維話只說了一半,只講判斷不說操作,「這有什麼不對嗎?」
「所以你選擇了毀胎?」
「我的剖宮產展示才剛開始,我也很希望和諸位搞好關係。但無意義的猜測是可恥的,對我造成的影響可能還在其次,真正受損的是你們的信譽和我對巴黎的好感。」
「卡維醫生,請回答一下到底有沒有毀胎?」
「這不是你們該探討的問題,請把疑問交給醫師協會,他們會做出公正的判斷。」
「不承認」,「不解答」,「不做正面回應」的三不原則,加上東拉西扯的說話風格,卡維沒給任何機會,也讓那些記者們實在無從下口。
但事兒鬧到這個程度,卡維的休息算是泡湯了。
待記者散去後,他隨手叫了輛馬車,首先要去的就是在醫院做事的胡吉爾。如果說分娩過程中為了不出么蛾子,卡維選擇隱瞞毀胎還算情有可原的話,那等分娩結束依然主張一瞞到底的胡吉爾就有些太過謹慎了。
有時候謹慎就會出現這種情況,看似設計好的環節很輕易就被人打破了。
歸根結底,卡維對整件事的走
326.可有可無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