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戰鬥打響後,歷史上本不該先爆發的北線波西米亞戰場率先打了起來。
不過戰事並不像兩軍主帥想像的那樣發展,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各種變數。
普魯士沒想到奧軍會集結得那麼快,也沒想到奧軍會進攻得如此果斷。奧地利也沒想到普魯士竟然已經翻越了波西米亞北邊山區,已經越過了邊境線,也沒想到普魯士的火力會如此兇猛。
所以兩軍在此處短兵相接了一次後,節奏在第三天就緩和了下來。
零星的戰鬥還有,但都無法和26日上午那樣打得那麼慘烈。
兩軍在此的活動就像一鍋正在加熱的熱水,底下已經鋪滿了小氣泡,只要再加把柴火就能沸騰起來。可鍋子下面的柴火總是差了口氣,水溫一直維持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讓人非常難受。
不過對於處在後方的卡維來說,這正好是一個拿來總結的好機會。
他可以借住總醫院難得空閒的時間,向軍醫處、北線指揮官和國王做一些匯報工作,同時也可以完善之前那本《軍醫手冊》。尤其是其中的顱腦和心胸創傷部分,有必要儘快填補19世紀的空白。
時間來到了10月,卡維還需要處理傷員們的退伍檢查。
其中就包括了嚴重的肢體外傷,嚴重的內科疾病,精神異常,需要長時間修養的骨折等等需要鑑別的疾病。他不僅要防止那些士兵裝病,也需要及時找到有疾病在身的士兵防止他們在重返戰場之後死亡。
此外,2000個床位的要塞總醫院還需要嚴防隨時可能產生的瘟疫。
十月上旬波西米亞的天氣漸涼,瘧疾幾乎看不見了,霍亂的幾率也不高,但和氣溫關係不大的斑疹傷寒,以及秋冬季節常見的傷寒卻依然要命。
前者是由虱子傳播的立克次體感染,後者則是經糞口傳播的沙門菌引起的腸道傳染病。
不管是哪一種,一旦發展成重症都會要命,而戰場尤其是前線戰場的環境成了它們滋生蔓延的溫床。
歐洲戰爭不斷,火器對射看似能造成巨大的傷亡,實則在一戰之前,此類佔比並不高。相比而言,伴隨戰爭出現的大大小小的瘟疫,才是士兵死亡的元兇,甚至能左右一場戰爭的勝負。
「用水衛生一定要注意!」
這不知道是卡維第幾次叮囑了,希爾斯耳朵里早就聽出了老繭:「這件事你說了無數遍了,我一直在讓人跟進,你放心。入口的水都經過煮沸,但其實他們更喜歡淡葡萄酒。」
「個人衛生呢?」
「病房規定平均一周洗一次澡,雖然就是在病房的大桶里泡一泡,然後用肥皂隨便搓洗一下,不過也比在他們家裏乾淨。」希爾斯笑着說道,「很多人都不肯洗,還是我們強迫着進木桶的。」
「天氣太涼了,洗冷水確實是困難了點。」
「也不算太冷,療養院的水療可比這兒冷得多。」希爾斯並不覺得低溫有什麼不對,「要是奧爾米茨這兒有山泉,我都想趁着冬天來臨前把他們全拉過去泡上一泡。」
「洗澡而已,沒那麼多花樣。」
「不不不,水療院裏的礦泉水可貴多了。」希爾斯似乎非常在意療養院裏的各種東西,「那一對從加拿大來這兒的姑娘,他們的療養院一瓶新鮮的阿爾卑斯山礦泉水可以賣到3克朗。」
卡維對此也有所耳聞:「我記得維也納自來水管里也是阿爾卑斯山的水。」
「那不一樣,礦泉水裏的礦物質可比城市水好太多了。」希爾斯解釋道,「法托拉德醫生就極力推薦病人在疾病的『活躍期』,每天至少喝2-4杯礦泉水。」【1】
卡維嘆了口氣。
山泉水和礦泉水是否真的對人體有益,在此刻無傷大雅,他也沒時間也沒必要去糾正這個東西。而且比起熟悉的礦泉水,珍妮和塞西莉亞的療養院裏其他裝置更讓人覺得詭異。
「你說要不要搞水療器?」希爾斯想到了一些身體上有傷口潰爛的士兵們,「就和療養院裏的封閉式浴桶一樣,用持續流動的溫水沖刷他們的身體,應該可以起到一些作用。」【2】
「別了.軍醫處經費有限。」卡維及時制止了他的奇思妙想,「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