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征吧?」
「但心包壓塞的診斷沒問題。」卡維仍在解釋,「不管怎麼說,我需要打開他的心包,去掉積壓在心包腔里的血凝塊。」
「有沒有可能,我只是說可能,心包壓塞可以自行緩解?血凝塊可能會被自行吸收掉,之前已經有生理學家做過解釋。換個角度考慮,那些接受了手術的病人或者傷員,都沒有好結果,不如選擇內科方向的保守治療。」
「他們手術後的結果不好,那是因為病人情況太過嚴重。而且手術沒有做好消毒工作,死因並非手術本身,而是術後引起的嚴重化膿性心包炎。」
「可一旦手術失敗.」
卡維回頭看向那幾位還在勸他罷手的醫生:「我已經決定了。」
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尤其在下了決定之後,解釋無非是幫助對方進一步接受事實罷了。可要是對方堅持不接受,那卡維也會選擇放棄解釋。
自從當上外急主任後他就變得越發頑固,除非有家屬出面叫停,否則決定好的手術沒人能攔下。
現在他的權力空前高漲,早就對這些建議失去了耐心。況且羅熱里尼的情況本來就特殊,能堅持到現在的心臟火器傷極其稀少,其中運氣佔了很大的比重,如果放棄,下次想要遇到這樣的傷員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
診斷明確,傷口應該位於左心室,從傷情發展的速度來看破口並不大,傷員的症狀越來越明顯,生命體徵卻相對穩定,又在後勤準備最好的奧爾米茨要塞總醫院.
按照現代軍事醫學的做法,這樣的傷員應該第一時間開胸做心包切開+心臟修補。
卡維也是這麼考慮的。
但.
卡維也是人,能力再強也不可能超出正常外科醫生的極限。作為人,想要做到每個決定都正確是不可能的。
所以為了追求完美,他每次在正式確定手術方案之前都會再三考慮所有條件。雖然卡維本人覺得自己是出於安全考慮,重新審視了手術方案的正確性和成功率,但其實周圍的聲音早已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他的想法。
在用先進一百多年的外科技術來主導手術之前,卡維需要考慮許多別的因素。比如現在糟糕的手術室環境、自己並不算太熟練的心胸外技術、周圍那些毫無心胸外經驗的助手們。
此外,術中不穩定的麻醉,子彈彈道最後停留的位置,心臟破裂情況是否嚴重等等也是需要重點考慮的對象。
為心臟縫合破口難度很高,但並非不能做,只是出於安全性的考慮,現在是否真的需要強行打開胸腔做縫合,還需要仔細斟酌。這其中最讓他糾結的,還是心臟破口大小的問題。
從現如今的各項因素來看,心臟破口應該不大,可能只是不足1cm的切線傷,位置又在心肌較厚的心室,出血量可能並不多,甚至於會自行凝固止血。
這種小傷口雖不至於做保守治療,但是否需要在心包壓塞的情況下直接做危險的縫合,卡維需要打上一個問號。
周圍反對的聲音被壓了下去,但卡維自己心裏的反對聲音卻慢慢爬了起來。
直接做心臟縫合是否真的和其他人說得那樣過於冒險了?
是否可以做姑息治療,只處理現在的心包壓塞,將已經被血凝塊堵住的心臟缺口放一放。等解除了心包壓塞之後,密切觀察傷員的情況,如果術後又出現壓塞復發,再選擇危險的心臟修補術。
或者可以在清楚心包腔內血凝塊的時候仔細觀察心臟搏動後的情況,如果出現新鮮血液外溢,再考慮做心臟縫合也不遲
在外人眼裏,卡維從口頭上明確了用手術來治療心包壓塞,到接過手術刀準備下刀之間,只過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但在卡維的腦海里卻已經預演了許多可能出現的情況,甚至於罕見的偽心包壓塞也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2】
這些綜合情況最後鬼使神差地改變了卡維之前的決定。
他將原先的心包切開引流+心臟修補,改成了單純的心包切開引流,剩下的心臟修補則被他放在了心包切開術之後。這是一種求穩的表現,因為卡維對心臟修補的成功率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他倒不是覺得失敗會影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