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產後立刻進行重體力勞動外,外傷和手術本身也是導致的盆腔支持結構缺失也是子宮脫垂的因素之一。以前在遇到女性腹腔外傷病人的時候,卡維經常叫婦科醫生同台手術,對子宮脫垂也有些了解。
但國內子宮脫垂的發病率並不高,至少卡維工作後就已經呈現明顯的降低趨勢【1】。21世紀以後,脫垂已經非常少見,所以他對這種疾病的經驗也都來自於20世紀的八九十年代,記憶有些模糊。
不過就算如此,手術方法還是記得些的,至少給兩側闊韌帶做縮減術不是其中之一。
然而現在的問題根本就不在於闊韌帶縮減術到底能不能成功,更不在於縮減了闊韌帶之後對子宮脫垂有沒有療效,而是在於貝西姆和德內弗都對打開的腹腔傻了眼,根本無從下手。
認不出闊韌帶是卡維沒想到的。
靠着多年臨床教育經驗,他還沉得住氣。可原本那些來觀看手術的同院醫生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在這種情況下更不會節約自己的口水:「還是趕緊關腹吧,婦科醫生還想着手術。」
「這是我今年遇到過最滑稽的事情,手術醫生竟然找不到手術部位,簡直可笑。」
「太丟臉了,貝西姆醫生,這就是你們引以為傲的努力?」
「一開腹就縮減得看不見了,確實是傳說中的闊韌帶縮減術......」
貝西姆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自認學過解剖也做過一些床邊小手術,只是第一次面對差不多顏色的盆腔確實搞不清南北。
病人體重不輕,皮下脂肪很厚,內臟脂肪也很厚,加上多年子宮脫垂導致周圍組織變得非常鬆弛。文字上迥然不同的結締組織、脂肪組織、肌肉組織、內臟組織,現在看着摸着其實都差不多。
他們背過解剖圖,闊韌帶就應該在子宮兩旁。
可提拉進盆腔的子宮周圍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它們可以是闊韌帶,也可以是圓韌帶、主韌帶、宮骶韌帶、卵巢固有韌帶,也可以是子宮血管,還能是輸卵管、輸尿管......
經驗的極度匱乏以及對病人的基本負責態度,在兩人身上不合時宜地糾纏在了一起,讓貝西姆和德內弗都不敢輕易下判斷。
他們越是不敢動,觀眾席上的醫生就嘲諷得越嗨,更有甚者還把這一事件歸類到了醫院管理的疏忽上:
「我當時就一再強調,醫院的手術劇場對動刀子的外科醫生們太和善了。想要追上市立總醫院的腳步,想要有更強更能招攬病源的外科,只是窩在自己的醫院裏,拒絕記者拒絕其他觀眾,怎麼可能辦到?」
「市立總醫院也把手術劇場搬去了自家醫院。」奧爾吉聽了這話,總覺得有些刺耳,「在我看來,這種以專業為本,效仿英法手術劇場制度是大勢所趨,我們醫院反而走在了市立總醫院的前面。」
「什麼大勢所趨,還不是為了盈利賺錢。」
「是啊,市立總醫院手術是不收費的,所以他們依然允許記者和觀眾進場,就為了賺門票錢填補空缺。」
「觀眾的存在雖然會侵害病人的私隱,但也可以督促醫生儘量少犯錯。」
「我就是這個意思,都是快活不下去的窮人,還談什麼私隱不私隱的,找到全奧地利最好的醫生明明白白地做好手術才最重要。如果有觀眾和記者看到這種單純開腹什麼都不乾的荒唐手術,恐怕第二天就得上日報頭版。」
「上報紙還算好的,以維也納市民的短暫記憶很快就忘了。可要是丟了醫院的臉,能不能留院繼續工作都得兩說......」
卡維不是第一次體驗觀眾席的噴人威力了,之前奧爾吉的剖宮產就有人在暗暗說着閒話,之後的瓦特曼因為是外科學院院長,這種聲音少了許多。可要是把主刀換做希爾斯、赫曼這樣的年輕外科醫生,觀眾席上的議論絕不會少。
在這種被四面視線環繞的環境下,想要一邊做手術一邊解說得讓觀眾滿意並不容易,畢竟是收費觀看項目,做砸了被噴很正常。
可現在是醫院的內部手術,雖然過程離譜了些,這些人也太不留情面了,和現代堆滿了人情世故的醫院相差太遠。
不過細想想,剛才那些言論也不
147.有限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