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自己竟盯着對方,雪心俏臉微紅,驀然瞪住李克,沒好氣的道,「你還笑,先想想之後要怎麼辦吧,傷得這麼重,肯定需要藥物輔佐,但現在……」
李克不在意的道,「沒事,一點小傷罷了,我可是聖者,抗一抗就過去了。」
「哼!」
嗔怪的看了李克一眼,雪心蹲下身開始清理自己雜碎的茶杯,她又不是傻子,這麼逞強的話說給誰聽?當初幫他更換藥物包紮傷口的人就是她,雖然不是鼎師,但也是名擁有宗境強度的武者,對於傷勢的認知擊即便不夠深入但也沒有那麼膚淺,那時他所承受的創傷便不是抗一抗就能度過,現在又怎能硬撐?
嘆了口氣,自被家族派遣到這裏成為侍女為止,這還是她第二次陷入糾結,平日她都儘量讓自己寬心不去想那些瑣碎的事情,今天卻出乎意料的焦躁;但也從心底改觀了對李克的看法,他似乎和傳聞截然不同,既不冷血,也不古怪,他只是有那麼一點笨拙。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現在可以告訴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會做。」利落的收拾完茶杯碎片,雪心認真的詢問李克。
而在雪心收拾的時候,李克的視線一直都在手臂上,直到雪心出聲,他才連忙抬眸,輕笑道,「的確有件事要你幫忙一下。」
雪心倒是沒注意李克的舉動,點頭道,「你說。」
李克道,「昨日我住的那間房間有人去過嗎?」
雪心想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內族長老和宗主大人都是直接離開九龍峰的,並未回到龍堂。」
李克面露喜色,說道,「那你現在去一趟,幫我取一樣東西。」
雪心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掩飾了下來,其實她很想拒絕,畢竟那裏是內族專用的地方,她身位一介侍女,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是禁止隨便進入的,可想想李克這個樣子還惦記着那個東西,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事物……也罷,反正平日無人看管,偷偷進去一趟應該沒事,被發現了大不了扯個理由。
「去……也可以,是什麼東西?」
李克輕輕的皺了皺眉,屏息了一秒才勉強放鬆道,「是一柄槍,以白布纏繞,放在床頭一角,你進去就能看見。」
「槍?」
竟然是一柄槍?果然內族都是些戰鬥狂人,都傷到這種程度了,第一個惦記的竟然是一柄槍,她還以為是能夠治療的藥物。
「它真的那麼重要嗎?」
本想讓李克多擔心擔心自己的傷勢,可說出來的卻是略帶責備的詢問。
李克凝目頜首,正色道,「真的。」
「那,好吧,我這就去拿。」
李克肯定,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端起破碎的茶杯和散亂的飯菜便離開了房間,李克面帶笑意的目送她離去,直到房門關閉,腳步聲遠去的那一刻!
「嘶——!」
沉悶的倒抽涼氣聲從房間想起,李克的臉色瞬間從病態變得慘白,接着便是篩糠般的顫抖!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鬢角,胸口,後背急速滲出,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從手臂上傳來!
「惡化了……」
被劇痛佔據的意識延伸出這句默嘆,李克幾乎以捨棄呼吸為代價極力的忍着痛苦,尤其是被茶壺砸中的手臂,現在仿佛要炸裂一般!
不過他知道,這不是雪心的錯,對於聖境三環的他來說,那隻茶壺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即便不砸,這身傷勢也會在今夜爆發!只是他沒想到,爆發後的痛苦竟然來得如此猛烈,如此沉重!再加上他強行運轉元力飛回九龍城,經脈已經不再具備元力流動的條件,現在能夠化解的方法只有一個,那便是硬挺!只能硬挺!
「啊——!」
釋放出精神力籠罩房間,李克再也無法維持硬漢的形象!他嘶吼着,抽搐着,扭曲着,直至力量枯竭,直至精神頹靡,才終於將這種痛苦壓制,這個過程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分鐘,可對於他來說,卻仿佛度過一個世紀。
……
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氣息漸漸變得順暢,掙扎後的放鬆讓他瞬間產生了強烈的困意,以至於連姿勢都沒能調整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於此同時,內族專用的房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