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望去,不由哇了一聲。
來人十分威猛。
個子比莫長春還要高出大半個頭去,肌肉虬結,嚼勁十足,一身皮甲覆住軀幹,充斥着野性氣息。
頭髮極短,頭型極圓,活似個青皮核桃。
五官分明,竟是頗為俊氣。
他周身氣勢,亦並無掩蓋,直逼莫長春,毫無疑問,眼前這也是一尊元嬰老祖。
「哈哈,莫師弟說了許多遍,終於肯把你帶來了。」
莫長春在這位老祖面前,無論是高度還是體積,都小了一號,很是有趣兒。聞言不由搖搖頭:
「溫大師兄,這小子本就無法無天,一個小小築基,每日裏其它事不做,只在我跟明師妹面前作死。
你這一見面,就給他戴上織坊之光的大帽子,他更要癲的不知南北了。」
王青早就清理過自家的法衣,此時長身玉立,化作月白之色的寰真法衣,同他清秀的面容,兩相映襯,直似個面上文弱,卻有一腔正氣在胸懷的端方儒士。
不卑不亢,誠懇拜下:
「弟子王青,拜見溫老祖!」
溫東獄豪爽極了,一揮手就叫王青不由自主立起身來。
「咱們四明山沒大沒小,又不是從王青開始的,當初你小子還未成嬰時,在明章老祖面前,不也一樣?每日裏就想從石頭裏鑽出油來,搞得老祖煩不勝煩。」
「那是老祖過於一毛不拔了,你問問我給了小子多少好處,怎能混作一團來說?」
莫長春小聲爭辯道。
王青詫異地看他。
莫宗正,你很有些嬌俏嘛。
莫長春臉皮自是極厚,反而看着王青等人言道:
「人家的老祖,都是高高在上,只需享受供奉。
我們雖也是元嬰,卻不得不日日奔波,苦心勞力,一些個小弟子,不說體恤體恤,每日裏就想着氣死你好上位,怎麼比呀?」
「竟有這樣欺師滅祖的弟子?」
王青劍眉一豎,生出小小兩分威嚴來:
「宗正豈能容忍他?」
「哦?那你說,應當如何處置他?」
王青義正言辭道:
「宗正為人,光風霽月,向來不做以大欺小、恃強凌弱的事情。
照我看,宗正不如下賜些寶物與他,叫他快快破丹成嬰,屆時您二人都是元嬰老祖,自然該如何便如何,誰也別說被欺負了,輸了就認錯道歉!
此乃整飭門風的一條堂皇正道呀!」
莫長春搖搖頭,他與王青打交道日久,知道這小子,嘴巴里有個頭咬尾的圈兒,不論是什麼事,在他嘴裏轉一轉,便殊途同歸,都會變作給他好處,幫他破境,教他升級……
溫東獄倒是看的有趣。
不過兩位師姐師妹,譚余和梅英月,就覺得自家耳朵是不是壞了。
老祖?
莫宗正是老祖?
這位溫長老,哦,溫老祖,也是老祖?
還有莫宗正說的,九元府明教習,也是老祖?
天哪!
這是個夢吧。
不對,心魔!
王青瞅着譚余臉上紅白連閃,竟是掏了一顆丹藥出來吞下去。
呀?
連百寶囊都顧不得隱藏了?
王青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湊近問道:「譚師妹,譚長老給了你多少丹藥帶着呀?」
「二十瓶九元聚氣丹,二十瓶——啊?」
譚餘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哈哈!」
溫東獄算是看出來了,王青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莫長春便揀了一些能說的,同譚余和梅英月講了,此前他也未曾遮掩,只是兩女的想法沒有王青那般跳脫,完全不能想到山門宗正,可能會是一位元嬰老祖。
更遑論,宗門還有更多的元嬰修士。
譚余恨恨瞪了王青一眼,但又十分好奇:
「王師兄,你早便知道了?」
莫長春也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