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鶴影。夕陽,殘秋。
冷冽的寒潭,倒映着如血的殘陽,潭水像是已被鮮血染紅。
酒水,冰冷刺骨。
血水,也冰冷刺骨。
少年剛毅的臉上,顯出了迷惘無奈的複雜之色。
他的臉,已經凍得通紅,嘴唇已經青烏。他身邊的青玄劍,早已經鏽跡斑斑,千瘡百孔。
面對殘陽,他仰頭喝下那冷冽的酒水。
酒水如烈焰,焚燒着他的心,他的靈魂。
「嗖——」
忽然,一個酒罈凌空飛出,攜帶着強大的勁氣,猛然砸來。
少年沒有任何反應。
或者說,即便是察覺到了,也無法躲避得了。
「嘭!」
灰褐色的酒罈狠狠的砸在了少年的頭上,酒罈破碎,一壺濁酒,直接灑了少年一臉。
酒水灑落,伴着頭部被破開的猩紅傷口裏流出的血水,在殘陽下熠熠閃光,格外惹眼。
「姜辰,你這個廢物!你怎麼不去死!」
「你還活着幹嘛?害死了父親還嫌不夠,還要害死其他族人嗎?!」
「這寒潭這麼深,你跳下去啊,去死啊!」
冷厲的呵斥聲,由遠及近。
一個紫衣紗裙的少女酥|胸起伏,攜帶着巨大的恨意呵斥着。
只是,隨着這般呵斥的聲音,她眼中的淚水無法控制的溢出,卻又死死的忍住了。
她的身影走近,帶來一陣淡淡的清香氣息,但這清香氣息,卻被那熾烈的恨意和冰冷的寒意覆蓋。
姜辰繼續仰頭,喝酒。
咕嘟,咕嘟。
酒水依然是那麼渾濁,卻依然是那麼的熾烈。
像是刺骨的劍,刺穿他的身心。
手中的酒壺,此時已經空了。
他的心,也一如手中的酒壺,已經完全空了。
他站了起來,轉過身,目光灰暗,沒有半點光澤。
「寧兒。」
姜辰聲音沙啞,像是歲暮的老人。
「別喊我!你這個廢物,你有什麼資格喊我?!你不過是個被人拋棄的不要的野種,若不是我父親帶你回來,你早就被妖獸吃得屍骨不存!」
「可你不知感恩,不聽父親和我的勸告,迷上那個賤人,你活該!活該如此!」
「活該被廢掉丹田!活該被斬斷武脈!活該被逐出天劍宗!活該成為滄瀾城的最大的笑話!」
少女的話,一字一句,都如利劍,刺入姜辰心底。
姜辰的情緒,卻一如之前那麼黯淡,那麼麻木。
或許,連情緒,他都已經不會擁有,都不配擁有。
「你說話啊,你還是個男人嗎?你反抗啊!你打我啊!你以前不是每次都會那麼驕傲那麼自以為是嗎?!」
少女步步緊逼,甚至於身體都貼近了姜辰的胸膛。
但姜辰渾身死氣,沒有半點反應。
少女美麗的眼眸中,充滿了深深的失望。
那充滿靈性的雙眸,也變得無比的黯淡。
「寧兒,我說了,你這天才哥哥,爛泥扶不上牆的。你又何必自找罪受呢?他要還有點兒擔當,早就直接跳入寒潭,或者是拿劍抹脖子自殺了。」
一個清悅的聲音遠遠傳來。
隨後,一名身材修長的白衣青年駕馭飛劍而來。
他站立在青色光暈的飛劍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姜辰,臉上帶着戲謔之色。
「我的事,不牢你費心!」
少女聲音冰冷,態度拒人千里之外。
「姜寧兒,我希望你明白一點,莫要以為我順着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太長老已經告訴我,你為了三重造化丹,已經答應與我雙修!莫非,你還想違背自己的承諾?若是如此,便別怪我古昊不客氣了!」
白衣青年顯然已經失去了耐性,語氣,也格外的囂張。
姜寧兒嬌軀陡然一震,臉色瞬間極為蒼白。
她沉默許久,隨即回過頭,看向白衣青年,目光依然冷淡:「古昊,我姜寧兒既然答應,就絕不會食言!不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