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心裏一驚,面上卻滿是迷茫:「以前?」她裝着什麼都想不起的樣子,拍了拍腦袋。
大春眼眸慢慢變得黯然,用雙手抱住頭:「都怪哥哥,沒把你照顧好!」
「哥哥?……你是我哥哥?」
「看看,連哥哥都不認得了。」大春自責地長嘆一聲,疼愛地摸了摸劉青的頭。
劉青眨了眨眼,歪了歪小腦袋:「我是叫二丫嗎?」拋磚引玉啊,帥哥。她看了看大春,長得還真挺帥,嘴再碎點就好了,可以多漏點信息。
大春同志不負眾望,點點頭道:「嗯,你叫劉二丫。我叫劉大春,是你唯一的哥哥。你嫂嫂叫秦玉英,你還有個三個月個的侄子叫劉小寶。咱家就這些人……」接着又把劉家祖宗八代和村裏的情況交代了一遍,完了一拍腦袋:「光顧說話,湯都快涼了。」又端起雞湯餵劉青。
想不到上輩子姓劉,這輩子還姓劉。真是生是劉家的人,死是劉家的鬼啊!劉青看着劉大春忙乎,靠在床上心裏一個勁兒嘀咕。不過二丫這名兒太土,她雖對劉青這個名字不至很有愛,但用慣了還算順耳,找個機會還是把名字改回來吧。
古代的食物就是不一樣啊!剛才情緒太激動而食不知味,現在一口雞湯進了口,劉青只覺滿嘴鮮香,上輩子吃過無數的山珍海味,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裏游的,現在竟覺得不如一隻普通的老母雞來得美味!
難怪現在那麼流行古代穿越運動呢!劉青想。
喝了湯又吃了粥,劉大春扶劉青躺下,又細心地把被子掖好,這才端着碗掩門出去。
劉青睡了一個下午,又吃了東西,精神倒是比中午好了一些。她盯着藍布蚊帳外的上方,看夕陽透過窗欞照射進來,沿着黑乎乎的屋頂木樑緩慢地移動,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房間陷入一片昏暗,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她為什麼會到這裏來?老天想要她到這裏演一出什麼戲?面對這樣的狀況,她是該喜,還是悲?她不在那世上,那個人,會流淚吧?面對她生前使用過的所有物品,他會有着怎樣的心情?
空白過後,似乎所有的念頭跟約好了似的,紛紛湧進腦海。劉青只覺得腦子快要炸了,她煩燥地翻了個身,決定什麼都不想。
咦,這是什麼?
劉青的脖子壓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伸出手來,摸到一個小手指大小的東西。剛想舉到眼前,脖子卻被扯了一下。她低頭一看,原來那東西栓在她的脖子上,是一個長條形的黯紅色石塊。這石塊有點像河邊那種鵝卵石,只不過面上好像有一層釉,顏色暗紅而黯淡;上端被鑿了個細孔,一條紅色細繩穿着掛在她的脖子上。
這應該是那劉二丫去哪兒撿到的石塊吧?還當寶貝一樣掛在脖子上,也不怕烙的慌!想起這是那現在不知魂飄何處的劉二丫的東西,劉青不禁全身就不自在起來,渾沒想起她現在這軀身體也是人家二丫的。
劉青想把它從頭上摘下來。但頭太大,繩圈太小,怎麼也取不下來。再仔細一看,這細繩連接口都沒有,竟像跟這石頭天生在一起的,實在是奇怪,也不知當時是怎麼穿進這小孔里去的。
豈有此理,還處理不了你了?劉青犟脾氣上來了,忍着頭暈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放在一張破桌上的針線筐中的剪刀,一剪子就絞了下去。
咦?!劉青看了看剪刀,又看了看脖子上的細繩,愣住了。竟然剪不斷?她已經很用力地絞了,這細繩竟毫髮無損!
莫非這剪刀不利?她拿起一縷頭髮,「咔嚓」一聲,一段頭髮飄然而落。劉青呆了呆,又拿起細繩絞了起來,卻還是絞不動,繩上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真邪了門了!
劉青打了個寒戰,只覺一股寒氣從腳竄到了頭。她把剪刀一扔,以最快地速度爬上床去,用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過了許久,劉青才從被子裏伸出了腦袋,用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好吧,她承認,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嚇人的東西,不對,不是東西……咳咳。可、可脖子上這東西也太詭異了點吧?
不過這東西弄不下來,她也無可奈何。折騰了一會兒,房間徹底黑了下來,門外有不知名兒的小蟲開始歡快地演唱。劉青從沒覺得這小蟲如此可愛過,聽着這小曲,她漸漸朦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