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小山丘,山石和土堆壘起的高地正好將北風擋住。劉青下了馬,將兩匹馬栓在一處有草的地方。周子冽將車趕到這裏,便下了車轅,走到旁邊拾起了乾柴。
待周子冽升起了火,劉青先把行李架和三個鋪蓋都從芥子裏調出來,這才去叫車上的美女:「這位姑娘,車上挺冷的,下來烤烤火吧。」
車上卻沒有一點聲息。
劉青一驚:不會出啥事了吧?她掀起車簾朝里看去,正對上一雙驚恐的大眼睛。
呃,好吧,小白兔,自然是膽小易驚的。
劉青只好以最和煦的表情、最輕柔的聲音,又把話說了一遍。
結果小白兔依然紋絲不動,眼睛裏還是一樣的驚恐。
劉青終於不耐煩了,邪惡地伸出手:「來吧,我扶你下車。」
小白兔往裏縮了縮,眼看躲不過魔爪,終於戰戰兢兢地貼着車壁下了車,慌張之餘,裙角勾住車廂的一角,她的腳落到地面時差點摔了一跤。
劉青看這麼漂亮的美女眼看就要摔個狗吃屎了,只得好心地閃身上去扶住她:「小心點。」
「啊!」小白兔柔軟的身體被劉青半抱在懷裏,她驚叫一聲,還沒等自己站穩就如觸電一般,飛快地往後縮去,看向劉青的大眼睛裏慢慢溢滿了眼淚。她驚懼地看了劉青兩眼,飛快地朝周子冽那邊方向跑去。
看着小白兔逃竄到火堆的邊緣,雙臂抱緊自己一個勁兒地發抖,劉青嘆了一口氣。這才慢慢踱回周子冽的身邊,滿臉鬱悶地問他:「餵。你說,我長得很像壞人嗎?」
周子冽正忙着將剛剛燃起來的火分成三堆。一米遠一堆,這樣晚上睡覺時就不用睡到濕冷的地上了。他聞言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看了看劉青的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挺像。」
「去你的。」劉青嗔怪地給了他一拳,看他咧着嘴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又湊近他悄聲道:「喂,你覺沒覺得,她長得很正點?」
「正點?啥叫正點?」周子冽將柴一根根架到剛剛燃起的火堆上,又將方才撿來的石頭壘了個灶。轉過身去到行李架上將鍋取下來,用水清洗了一遍。
「正點就是長得漂亮,很漂亮。」
「哦。」周子冽抬起頭,隨意地看了坐在遠處的小白兔一眼,點點頭,「還行。」又轉頭仔細地打量了劉青兩眼,「比你好看。」
「周子冽!」劉青被他這句直白的話氣着了,踢了他一腳,「比我好看就比我好看。那又咋的?」
「是啊,所以你的話很莫名其妙。」周子冽也不躲,隨她的腳踢在自己腿上,彎下腰從行李架上取了些米。淘淨之後,將鍋放到灶上。
「覺得好看所以讓你一起欣賞一下啊,誰讓你拿她跟我比了?難道我還不知道她比我長得漂亮啊?」劉青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小白兔。不爽地摸一下鼻子。本來想試試周子冽是不是「拒腐蝕、永不沾」,然而聽到周子冽讚揚別人漂亮。自己卻吃了味。這好比挖了個坑,別人沒害着。自己反倒栽了一跟斗,真夠糗的。
周子冽抬頭看了劉青一眼,嘴角閃過一抹笑意:「不比較哪能看得出高下,對吧?」
「哼,你就故意氣我吧你。」劉青瞪了他一眼。
周子冽朗朗地笑了起來:「知道你還氣?傻丫頭!」
劉青看了遠處的女子一眼,對着周子冽揮了揮拳頭,小聲道:「不許在外人面前叫我丫頭。還有,你才傻。」
「嗯嗯嗯,我傻,行了吧?喜歡傻子的人確實更加傻。」周子冽笑着點點頭,轉過身去開始做飯。本來今天是打算在梧州城裏住的,所以兩人並沒有預先打些獵物作儲備;但如果將劉青跟那女子留在這裏自己一人去打獵,周子冽又不放心。所以今天只能吃些醃蘿蔔之類的乾菜了。
看着周子冽手腳麻利地做着事,自己根本插不下手,劉青只好走到小白兔身邊,問她道:「姑娘,你家住在哪裏?明天一早我們好將你送回你家去。」
那女子坐在最遠的那堆火旁,看遠處的那兩個人正在做飯,剛剛才鬆了一口氣。此時見這佔了她便宜的男人又湊到身邊,她咬着嘴唇瞪着眼,緊張地看了劉青半天,這才小聲道:「雲家堡。」
她聲音太小,劉青對梧州的地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