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去吧。」
兩人行了禮,王夫人目送兩人走遠,嘴邊露出一絲模糊的笑意。
再說賈母這頭,雙玉去了,自又有許多的客人圍繞上來,公府之門,來的客人無不尊貴無比,這樣的日子,少不得把家中子女也帶出來交際一番。
如今賈府里三個女孩兒,迎春年歲看着大了,再過得一兩年,也可以說得婆家了。再說寶玉,看着年小,長起來也快,賈母等心裏雖各有注意,然而先交際些年輕才俊總是不錯的。因而,賈府這一門壽宴,但看這滿屋子鶯鶯燕燕,倒別有一番趣味。
王夫人今日格外貼心,盡責當好一個長輩,幾個姑娘都帶在身邊,尤其對林黛玉加意照顧,逢人遍道:「這是我小姑子嫡出的女兒,家世人品都是極好的,我愛得不成,真恨不能是自個兒的女兒才好呢。」
因王夫人這番熱心,倒讓林黛玉在賈母屋裏好一番出風頭。黛玉推脫不得,也不知這舅母打得什麼主意,雖不耐煩與這些人虛應——看她們的態度,似乎自己是來傍大親似的,仍是端起了林家嫡女的氣度,言行舉止沒有一絲錯處,雖看着年幼些,倒真當得起一聲贊。
王夫人冷眼瞧着黛玉在眾人打量下一不露怯二不顯拙的,心裏微有失望,再看身邊三春,除探春素來是個拔尖的,迎春三棍子撬不出一個字來,惜春可是念經念多了,神色間脫不了一絲木訥冷清,心底越是一百個不如意。
若非我大姑娘進宮,哪兒有她林黛玉出頭的機會!
王夫人見黛玉沒有出醜,反而與幾名湊上來的閨秀親熱攀談起來,心裏的不得勁就別提了,再遇到上來打聽的夫人,也懶怠把黛玉的好處夸一誇了。
林黛玉見王夫人這一時冷一時熱的,琢磨着總不會有啥好心眼兒,自打起一百個精神,更加不允許自己出錯。再有確實結交了幾個合心意的閨秀,心裏倒還過得。
不覺客人已經到齊,宴席擺開,把個西府大院坐個滿滿當當,宴席行至最熱鬧處,忽見得一個丫鬟慌慌張張跑進來,遠見着王夫人,帶着哭聲叫道:「太太,不好了,老太太院子裏出大事了!」
那丫鬟嗓門兒格外大,這悠長一嗓子,把個熱鬧內廳一下子弄得悄無聲息。
賓客們各各靜下來,只見那丫鬟撲到面前,神情驚慌,臉色蒼白,這會兒廳里一靜,她也回過神來,頓時渾身抖着不敢做聲。
王夫人心內一喜,成了。
見眾人都被吸引了注意,這才裝作如夢方醒的樣子,疾走兩步,怒斥:「好個丫鬟,有何話不好說,敢來這裏滋事!若不說個清楚,必叫你知道衝撞貴客的厲害!」
一面暗示着她快說。誰知這丫頭是個傻的,聽了這話,更是怕成什麼似的,抖抖索索就是不敢說話,只拿眼不住偷看王夫人,眼裏着急得不行。
王夫人心下生疑,眼風一掃,身邊彩霞微微闔下眼皮,王夫人定了神,只疑這丫頭膽小,話都不敢回,怕錯了機會,因而更是疾言厲色:「慌張什麼!有話快回,莫不是發了失心瘋?」
一眾賓客悄不聲地使着眼色,賈母的臉已經黑成一片。
丫頭被逼得狠了,哇一聲大哭起來:「太太,太太,那床上,那床上……奴婢不敢說,您快些去看看把,晚了就出了人命了!」丫頭連連磕頭,出了這些再不肯說別的,一會兒就頭破血流。
王夫人心臟靜縮,劇烈跳動着,幾乎壓抑不住歡喜,突然就轉眼狠看了黛玉一眼。
林黛玉站在眾夫人身後,與這目光對個正着,心突突地跳,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陰冷錯覺。
事情鬧到這份上,連前邊都得了信兒,賈璉過來打聽消息,見此情景,對王熙鳳使個眼色。
王熙鳳也是傻眼,琢磨着這事太太反應不對,自己現在倒不好插手,對賈璉擺擺手,不讓他出聲。
床上兩個字牽動賈母的心,眼皮沒來由地狠跳了一回,賈母的目光緩緩掃過王夫人,讓王夫人心裏一抖,這才收回來,放到地上的丫頭身上,冷厲如刀,恨不得把地上之人千刀萬剮了,聲音似從牙齒縫裏蹦出來:「你既不肯說,我們是必得去一次了,還不起來帶路?也讓我瞧瞧,到底是多了不得的事,是誰在弄鬼呢!」
賈母對滿屋子貴客一欠身,臉色十分不好:「老身管家不嚴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