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被夾在當中,極力裝作若無其事:「喂喂,你們兩個作甚?我對男風無所好,若是要以身相許,請出門左轉……」
「哼哼,子華啊,今日方知,你不老實啊!你與雲華郡主……」杜春和一副八卦臉,尾音揚得長長的,道:「還不如實招來!」
林銳卻不說話,一手搭着他肩旁,一手捏着只酒杯轉啊轉的,眼神清亮帶着戲謔,瞧得胡一陣不自在。摯友有時候也是挺麻煩的啊。
「行行行,我老實交代,你們先起開。」胡妥協。
這決定一旦做出來,心裏就輕鬆了,說話也去了羞澀,只見他臉上已經恢復平靜,反是眉目間透出幾分掩不住的喜色來,他道:「非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們,只是此事還外對外宣揚,只我兩家方知。既是今日被你們見着了,算不得我多嘴宣揚的。年前,我家與昌平王府上便商議好了,待合過八字,便向聖上請旨,請郡主下嫁。如今八字已經無礙,只等王爺與世子回京,便待把我與郡主的婚事定下。此事聖上已經知曉,只差一道聖旨,但畢竟還差這道聖旨,為了郡主的名聲,我們便未刻意讓旁人知曉。」
只教胡點頭,眾人便已猜着大致如此,如今聽他一說,只有為他高興的。郡主品貌俱全,脾性也是好的,更何況,她那樣一個家世。昌平王長期駐守西陲,如今西境安穩,昌平王是首功,前途無可限量。世子在京都歷練過一場,後來皇帝愛惜他的才華,他自己又有志氣,便放了他的外任,如今把一方城池治理得沒出一處錯處,不出兩年,必然會再度召回京都以堪重用。
當今儲君雖然未定,有能力角逐的,仍不過昌平王,忠順王二人。忠順王常年在京都,在禮部、工部、兵部均有經歷,年前刑部尚書告老,忠順王頂了上去,這是名面上。忠順王經營多年,手下的勢力根深葉茂,六部都有人手,如今動作更是頻繁,皇帝不知為何,睜隻眼閉着眼,只要鬧得不過分,便也不說話。
這兩家維持着這種分庭抗禮的局面,不過,昌平王府一直的表現卻讓人捉摸不透,似乎意不在朝廷,如今的地位,都是各方勢力爭奪造成的結果。
這些胡當然是明白的。胡家也是公侯府地,只是因為子嗣單薄,沒落了些,到胡的親爹,又開始發跡,才有胡在官場上的順利。
想來與昌平王府聯姻,也是胡府迫切需要的機會。自來身在富貴人家,不免要身兼這樣的責任和義務,在場的諸人都是此中之人,倒無人說他高攀。
林銘玉笑道:「這是胡大哥的喜事,當浮一大白!」
「對,今兒咱們不把子華灌醉了,誰都不許走!」杜春和拍掌大笑。
林銳親自提壺倒酒,遞給胡道:「子華,這一杯,我敬你喜得佳偶。喝!」
「哈哈,喝。」
菜餚酒饌換了一批又一批,最終三個人醉了,只林銘玉還好些,每每他要喝酒,就被身旁的林銳用手掌輕輕壓了下去,只偷着閒喝了幾杯,微有薰薰之意罷了。
撤了席,各家的小廝們俱已經候着了,林銘玉囑咐着眾小廝各自看顧好各家的主子回府,自己與林大一人一邊,扶着林銳上馬車。
到了馬車之內,林大自去車廂外頭與車夫一處,林銳靠着馬車廂,閉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車道雖平坦,馬車走動仍有些晃蕩,林銘玉怕磕着了他,便拍拍他的胳膊,湊在他腦袋邊小聲道:「九哥,倒下來睡我腿上,舒服一些。」一面說,一面攬着他的肩旁倒下來。
林銳的肩旁很寬,並且薄,骨頭*的,林銘玉一隻手摟不過來,便兩隻手環抱過去。林銳微微睜開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張玉琢般的面龐,有片刻失神。
他的手微微抬起,好似要伸過來,林銘玉低下頭,關切地望着他:「九哥?」
林銳扯着嘴角,露出一個朦朦朧朧的笑意,小聲嘟囔了一句,手已經落下來,接着林銘玉肩膀的力氣,翻個身,臉對着他的腹部,躺下來。
林銘玉等了一等,林銳頭枕在他的腿上,已經睡得很香。他的頭偏過來,雙手始終很規矩的放在胸前,一個有點兒彆扭的姿勢。
林銘玉嘴角往上翹起來,覺得自己看到了九哥小孩兒的一面,有點偷窺到旁人秘密的興味。
休沐日過了之後,林海林銳上衙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