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
塗凌光道:「如今還好些,早些年,朝廷禁海,商人們遠渡重洋,路上不是遇上海盜,便是遇上惡劣的天氣,稍有不慎就會葬身魚腹,銀子哪是那般好賺的。如今海貿鬆了些,朝廷睜隻眼閉隻眼的,商人之間自由規矩做事,比以前才是好了。」
說着看了林銘玉一眼,昨日他便與林銘玉說過海盟之事,只是時間緊,未及細說。不過林銘玉一直與海盟保持聯繫,何況宋文寧在京都林府住着,宋氏對他的效忠之心可謂拳拳,福建海商的形勢他是很了解的。
錢華雖未鬆口加入海盟,雙方卻多有合作關係,只是常百年那裏,反而態度曖昧不清,好像胸有成竹,這段時間動作頻頻,多是對福建海軍的試探。
塗凌光坐鎮福建,水師上下鐵板一塊,常百年也不灰心,該給的孝敬成倍的給,事情還是正兒八經的做。這事讓宋黃兩老沒少在林銘玉耳朵邊嘀咕。
海商的事情塗玲兒聽着無趣,不多時便掩嘴打了呵欠,乏了。林黛玉領了宮女端了茶上來,見着就對塗玲兒道:「公主起得早,不如去炕上歪會子。」
雲華笑道:「我們在這兒吵了半日,也該出宮了。公主好生安置了吧。」
眾人紛紛離座,塗玲兒極力挽留,塗凌光道:「……要在京都呆好一會兒,得空便來看你。」這樣才讓她罷了休。
林銘玉給姐姐使了個眼色,也不及多說話,跟着幾個人一道出宮。出了宮門,塗凌光以男人間的活動為由把雲華支開,對這兩小一挑眉:「走着,我今兒帶你們吃着喝着去
。」
這時辰離着飯點差不遠了,塗凌光在太白樓定了雅間,進門杜掌柜親自把人領到二樓門口。
林銘玉站在窗口往外瞧,這窗臨着一條大街,往東側就是吏部衙門。林銘玉恍然。
塗硯是不知情的,在桌前坐下,見塗凌光也沒吩咐上菜,便問:「三堂叔是另請了人還未來的?」
塗凌光勾唇一笑,對他勾勾手指。
塗硯俯身過去,只聽他帶着不懷好意的語調慢條斯理道:「硯哥兒,教你個差使。堂叔招待一個極重要的客人,那人嗜酒如命,待會兒,就要你出力幫我敬酒了,拼不倒他,堂叔這面子可就丟了。」
塗硯眨眨眼,看看塗凌光又看看林銘玉,坐正身子,笑了:「堂叔所請,不敢辭爾。」
坐了大約一刻,估摸着是衙門午歇用飯的時辰了。塗凌光走到窗邊往外頭看,這時候塗硯大約已經回過味來,跟着站到窗邊。
只見東側那條街上,悠悠駛過來一輛青帷油布馬車,馬車頂檐挑出一朵兒雕花牌,上邊是胡字標識。這是胡花常用的一輛馬車,林銘玉一眼便瞧出來了。
平日胡花都是騎馬,他性情跳脫,不愛拘束。今兒怎的想起乘坐馬車了?
思量間馬車已經被夥計迎到酒樓前,以二樓的視角,瞧不見下來的人是何種打扮。
三個人回到桌前坐定,塗凌光坐在上首主位,林銘玉、塗硯各分兩側坐着,呈三角鼎立之勢。林銘玉悄悄在心內腹誹:這可真是活脫脫一出鴻門宴!
不一會兒,客房門被敲開,胡花笑嘻嘻地聲音傳過來:「銘玉,有什麼事不能喚人說一道,倒破費請我吃飯,瞧我帶了誰……來,塗,塗將軍……」
胡花的笑容稍微有點兒不自在,不過很快,他便恢復禮儀,對着塗凌光躬身施禮:「塗將軍,聽聞你回京,正想着登門拜訪,沒想着今兒在這兒遇見了。」
塗凌光挑剔地把目光從眼前的年輕人身上從上到下,又從下至上的掃視了一遍,只見他穿着水色妝花錦緞長袍,外面罩着一件寶藍團花馬甲,袖口領口的水草暗紋精美繁複,只是不細看並不打眼,有幾分內斂的華美。
再見這人濃黑眉毛,眼睛不大卻蘊含光彩,挺直鼻樑,薄薄的嘴唇,面相瞧着有幾分秀雅卻不失男兒豪爽之氣,心內先就滿意了一分。
胡花這邊行了禮,他身後林銳瞧着屋內的情況,心裏明白了些,給林銘玉投去一個戲謔的眼神,又上前來與塗凌光等人見禮。
原是在福建就見過面了,又有胡花與雲華的婚事這層關係在,雙方也無多生疏話可說,塗凌光三言兩語的就可以勸酒。
胡花哪敢多言,酒到杯乾。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