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眾人雖是拋在了腦後,可武嵐心裏卻是如油煎一般。她是個從小就不能吃虧的主,別人都不能違背一點她的意思。如今讓湯力水從樓上抱下來,她的怒火一股腦子都發到了他的身上。其實湯力水一般都是很怕她的,今天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不顧自己的意願將自己抱回來。湯力水一放下她,她就連踢帶打地將湯力水打得連連後退。
湯力水只得回身先將門關好,這才輕聲告饒:「我的姑奶奶,你就別鬧了,你不記得行政科怎麼跟咱們說的,如果在這裏三個月之內再鬧,就把我們分到最差最遠的地方。這才一個星期,你就跟樓上的住戶全鬧了起來,這不是要命嗎?」
湯力水一番話武嵐其實也很認同,只是這人一貫不能嘴上認輸的:「我還怕他們,為了這個那人家樓上的倒水我都不能吭聲啊,那還不如死了算了。」湯力水又小聲說道:「哎呀,你就小聲一點吧,這樓上的跟咱們家無冤無仇的,有什麼事你可以上樓去好好跟他們講,你說我一個沒攔住,你就上去大喊大叫的,還罵得跟有殺父之仇一般,也不好不是?」
武嵐瞪着吊梢眼看着湯力水:「哦,他們做錯了事,老娘還得對他們好言好語的,他們是哪個憑什麼?你是不是皮痒痒了,三天不被老娘罵不舒服啊?」湯力水自從跟她結婚就一直被她踩在腳下的,哪回敢跟她嘀咕這麼多。這是實在怕被行政科真將自己家分到一個最遠最破的地方,才麻着膽子說了這些,他聽得武嵐那意思戰火馬上就要燒到他身上了,忙擺手:「得得得,算我沒說,我惹不起我躲得起。」說完一溜煙地出了門,躲出去了,只留下武嵐一人在家裏跺腳。兩歲的湯正看着她發脾氣,也不敢上前來,一人低着頭坐在床上。
而林初夏從那以後就特別注意,因為後院是廁所,而要到後院是必須經過武嵐的家門口的。林初夏每次過的時候都看着院子裏有人的時候才過去,最好是跟那人一起過去,就是挨了揍也好有個人證。果然,不論她家誰從武嵐家門口過,只要是武嵐在家,不是得到一口濃痰吐到屋門口就是那門跟她的仇人一般死命地撞上,嚇你一跳。
為了這事,林國斌作為男人來說不好跟一個女的怎樣,可江銀荷也是火爆性子,哪裏會讓她這樣得意,所以江銀荷和武嵐又起了幾回衝突。不過對於在車間裏干慣了活的江銀荷來說,跟那雞崽子一般又是整日坐辦公室的的武嵐打起來,那是不在話下。武嵐吃了兩次暗虧,對林家的眾人更是恨之入骨。她這人一輩子什麼都吃,就是不能吃虧,後來就鬧得更凶。
林初夏一人打單的時候是儘量避免正面衝突,好漢不吃眼前虧。只是有次林初夏跟後院柳青峰叔叔家的張桂蘭阿姨一起往後院去,武嵐看到了,又對着門外使勁地「呸」了一聲。張桂蘭雖說是農村的,可做了一段時間的個體戶,什麼人沒見識過,哪裏能吃她這樣的虧,立馬站在門口就罵了起來:「你這人是瘋子吧,我跟你沒怨沒仇的,你沖我吐什麼痰啊?」
武嵐是那種一點就着的,哪裏還忍得住,也破口大罵:「我自己屋門口,我願意吐就吐,關你這瘋婆娘個屁事啊!」林初夏其實也知道張桂蘭是很無辜的,那武嵐只是想對自己發飆而已,可武嵐這人只要一發作就會不管不顧,周圍的人都會殃及池魚。
張桂蘭聽得她這樣說,忍不住嘿嘿冷笑,對着自己腳底下也使勁地「呸」了一口濃痰。武嵐氣瘋了:「你這個瘋婆娘還敢對我吐痰,你是不是找死啊?」
張桂蘭哪怵她這個,從小在農村還要幫着種田,那是有一把子力氣的,每日裏擺攤子,因為柳青峰要上班,那都是她一個人收拾,多重的貨都要自己扛,對着武嵐這樣的,她還真不覺得是個什麼事。張桂蘭見她那囂張的樣子,將袖子往上一卷,往前一站:「就你這三寸丁還要跟我斗,我看你是渾身的皮都痒痒的不行了吧。」
武嵐眼睛都紅了,衝上來就揪住張桂蘭的頭髮跟她廝打起來。張桂蘭哪裏能讓她得意,兩隻手跟鉗子一般抓住武嵐的兩隻手使勁一捏,武嵐的兩隻手頓時都沒了力氣,不得已乖乖鬆手。張桂蘭又使勁一推,將武嵐推到在地上,一屁股坐到了她身上。
張桂蘭不光個子高,而且還很壯,那分量看上去起碼得一百六七十斤,這樣坐到只有個八十多斤的武嵐身上,她頓時動彈不得。不過雖然身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