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就如同以往幾乎無窮盡的夜晚一樣忠實的履行它的義務。把黑暗與寒冷帶到這個世界上。夜晚的空氣是潮濕的,也是冰涼的。在八月的夏日完全放棄點燃大地的任務時,就更顯得這片夜晚的寒冷。
喬烈與衛矯二人緩緩地走在過道上。四隻腳的腳步聲與一個拐杖聲輕輕的在沒有一個人的走廊里迴蕩。夜,靜的可怕,也暗的可怕。除了兩人手上的那兩隻手電外,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被一種叫做「黑」的東西吞沒。就算是手電所照射出來的光仿佛也無法穿透這層黑暗,反而有一種被壓制的感覺,漸漸的,漸漸的被這片黑暗吞沒……
無聲的世界還在持續,靜到了極處的環境把他們的步履聲承托的是那麼響亮!響亮的幾乎要震破他們的耳膜!衛矯十分不喜歡自己的腳步聲竟然發出這麼大的聲音,特意放慢腳步的同時還捂住了耳朵,拒絕這些他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繼續干擾他。
喬烈呢?他又怎麼樣?雖然他不像衛矯這樣表現出反感,但很明顯他的臉色已經變了!變得凝重,變得嚴肅!每次隨着自己的腳步多邁向隔離室一步,他心臟的跳動就會不由自主的加快一分!任憑他怎麼想要保持冷靜也無法讓心跳緩和過來。看着漆黑的走道,喬烈預感到似乎有一種十分可怕的東西正在那片黑暗的深處等着他們!那是一種,足以召喚死亡與地獄的恐怖東西!
「太安靜了……」
喬烈有些受不了自己的那種不祥預感,說句話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下。可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語言似乎更加劇了他心臟的搏動。
「安靜?晚上不該安靜嗎?」反觀衛矯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喬烈這樣的緊張感,有一句沒一句的答了一聲。
喬烈搖搖頭,鬆開衛矯肩膀的左手死死的按在胸口,努力想要平息自己那仿佛要脫殼而出的心臟!
「晚上的確應該安靜……但是,越是接近隔離室,就越是不能安靜!」喬烈的額頭上開始落下汗珠,心臟的跳動讓他的說話都顯得有些吃力。他咬着牙,死死的盯住走廊底部的黑暗。
「為什麼?啊!烈!你怎麼了?難不成是太累了?我現在就扶你回去休息!」
衛矯的關心被喬烈毫不保留的推開,他跪在地上,一隻手撐住地面,一隻手更為用力的按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說:「不……不用!我問你,衛矯。如果是你的話,你會不會任由關着死刑犯的監獄無人看守,棄之於不顧?」
衛矯一愣,說:「這怎麼可能?我當然會派人把守……啊!你所謂的太過安靜……就是指這個?!」
「噓……安靜……」喬烈比劃了一個手勢,可他的冷汗卻流的更加多了,現在幾乎是像一條溪水這麼往下淌!
看着自己的汗水逐漸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波波小潭,喬烈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面,說道:「可惡!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那麼緊張?!緊張的竟然連站都站不起來?!以前可從沒發生過這種事……就算是好幾次陷入死地,我也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過!那裏面到底有什麼?我竟然……我竟然在還沒看到危險的時候就變得這麼狼狽!……不……好像有一次……我記得有一次,只有一次……我也有過這種感覺……那是在什麼時候……?在哪裏?我感受過這種感覺……?」
看着幾乎是趴在地上的喬烈,衛矯瞄了一眼黑暗深處,還無法展現在他視線內的隔離室,說道:「烈,現在我先扶你回去。如果真照你所說那這裏就太危險了。把你送回房以後我就會去找森成,讓他帶領一大群人去隔離室看個究竟。」
「不……不用……」衛矯的提議再次被喬烈所反對,「到時你要怎麼說?說喬烈因為走到一半由於太過害怕而冷汗直冒,所以就叫森成帶一大幫人去隔離室調查?可惡……我就偏偏不信了……我要親眼看一看,那個能夠讓我這麼狼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不過……我也希望這只是由於我體力不支而產生的幻覺罷了……」
衛矯實在坳不過執意的近乎頑固的喬烈,他不安的望了走廊一眼,慢慢架起喬烈。
朋友的不安盡顯臉上,喬烈當然看得清楚。他拼命擠出一絲笑意,說:「其實你也不用陪我……我自己……一個人走的過去……去做你的巡視任務吧……」
衛矯本來還滿臉的猶豫,但在聽到喬烈這句話後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