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道:「也不必急於一時,且看那廝到底意欲何為。再探再報!」
又過得一個時辰,探子回報,那將領面色十分古怪,道:「據探子回報,那廝已然拜訪了城中三家富戶,頭一戶險些被人打將出去,不知用了甚麼手段,才得以入內,但出來之時,卻是那富戶全家老小出動,恭恭敬敬的禮送而出,又派了管家引着那廝跑到下一家富戶之中。」???
縣丞奇道:「那廝是有甚麼神通還是其他,怎會在短短時日就取信於人?真是怪了!他這般大搖大擺,與人着了面,再去偷盜豈非被人認出?」
探子接連回報,縣丞面色越發古怪,原來那大漢每到一家富戶,過不了多久,便會被人當做神佛一般恭敬禮拜,短短一日功夫,竟將縣城中所有有名有姓的富商都拜會了一遍,直似甚麼邪教的教主,大受追捧。
縣丞與將領面面相覷,實是搞不清那廝究竟有何打算,此時天色已近黃昏,縣丞命人架起多口大鍋,熬煮些稀粥之類的食物,分發給一眾難民。
那稀粥之中並無幾粒糙米,只剩米湯,但眾人餓的久了,仍是歡天喜地的吃着。便在此時,城門忽然打開,有許多男女牽馬駕牛出來。
縣丞面色大變,喝道:「這是怎麼回事!怎會有人敢擅自出城!速去打探!」
那些男女也不管其他,到了城外,也徑自架設了鍋灶,接着開始和面淘米,竟是製作起米麵之類的主食來。又有身穿白衣,腰系圍裙的大廚之類,吩咐手下小廝切洗菜蔬肉類,在鍋中烹飪菜品。
縣丞越發憤怒,忽見數人熙熙攘攘而來,識的正是城中的幾員富戶,平日金城稅金進項還要靠他們幫襯,縣丞不敢怠慢,忙換了一副笑臉,迎將上去,笑道:「諸位鄉老如何來了?」
那些富商俱是一團和氣,生的白白胖胖,為首的一位鄉紳苦笑道:「我等俱是奉命,前來助縣丞大人賑濟災民!」
餘下富戶俱是點頭,笑道:「不錯!不錯!」
縣丞又驚又喜,道:「本官也知諸位家中富庶,屯糧甚多,也曾勸諸位開倉放糧,為朝廷分憂,只是……」
幾位富戶俱是苦笑不已,其等聞聽青州大亂,早就暗中囤積糧草,想要發一筆橫財,縣丞幾次上門請他們開倉放糧,以備賑災之用,俱被其等拒絕。
那些富戶有些難以啟齒,說道:「縣丞大人莫要打趣我等了,我等實也迫不得已。城中來個漢子,造訪我等,那人十分神異,身有神通,不但能包治百病,更兼深通佛理玄道之學,弄得我等老父老母、老妻老姑簡直奉若神明。那人提請我等舍糧救災,說是做一場無量功德,積累陰德,亦能回向於歷代祖先,我等老父老母聽說,立時答應,逼得我等無法,只好前來!」
縣丞這才明白,叫道:「原來如此!看來那廝竟是個菩薩心腸了!他人現在何處?」正好有探子回報,說道:「那漢子已與商隊離開客棧,出城而去了!」
那將領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將他們追回?」
縣丞笑道:「既有賑災之心,當非邪魔妖人,與我等無干,追之作甚!算了!」
商隊自另一道城門出城,果然不曾受到甚麼盤問,輕輕易易出了金城。車馬悠悠,戚澤坐在車上,閉目養神,實則在內視自身修為。
那老者笑道:「恩公真是神通廣大!短短一日功夫,就令那些富戶敬若神明,這等手段真是驚為天人!恩公可否說說,到底用甚麼法子,怎的令城中那些富戶人家對你畢恭畢敬?」
戚澤微啟雙目,淡淡說道:「說穿了也沒甚麼,那些富戶當家的家主必然守財成性,更兼疑心極重,但畢竟還有父母妻兒,只要稍顯神通,自能令其等甘心敬奉。」
原來戚澤早命那老者潛入城中打探,誰家殷富,廣屯糧草,又有誰家父母年老體弱,信奉神佛。尋到第一家時,只說精通岐黃之術,可醫治家中長者痼疾,那富戶雖然半信半疑,總要試上一試。
以戚澤此時道行手段,醫治區區凡人還不是手到擒來?不過多時,果然治好了那富戶老父多年頑疾,立時被奉為上賓。
戚澤趁機稍稍顯露神通,那富戶一家更是敬若神明,他再提出請富戶代為引薦其他大戶人家,有了第一家富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