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明眼珠一轉,道:「無論如何,修行有成乃是好事,下次不可再發異響!咦?」伸手一抓,將兀自昏迷的禾山雁攝來,道:「你瞧瞧,這廝定是被你嘯聲真暈, 真是無用!」輕輕一拍,禾山雁這才幽幽醒轉,見了左丘明立時大驚,卻又不敢言語。
左丘明不以為意,將禾山雁放下,就此遁走。
禾山雁這才敢說話, 勉強將面上血污擦了擦, 悄聲道:「戚師弟方才修煉的甚麼功法?怎會引動我體內真氣躁動?」戚澤笑道:「禾師兄也知我佛道兼修, 方才只是略有進境罷了。」
禾山雁十分聰明,當即住口不提,又攀談起拉攏之事。戚澤不置可否,聊了幾句,便即告辭。他在湖畔修煉,為得接引水木二行精氣,如今五宮五音之勢已成,體內自成循環,不必再逗留於此。
禾山雁碰個軟頂子,自覺無趣,怏怏而去。
戚澤回至住所,高掛玉牌,內視自身。心肝脾肺腎五宮之中各有五音響徹,滌盪血脈肉身,時時刻刻移換雜質,伐毛洗髓, 到此境界就算他練氣再無寸進,亦能無病無災活至百歲,還能身輕如燕,力敵虎豹。
五臟之中五行之氣升騰而入腦宮,滋養陰神。陰神本是虛無縹緲,五行之氣蒸騰之間,也被染上一層五色光華,望去猶如仙神。兩道佛門小神通所化佛光依舊圍繞陰神旋繞,與五行之氣涇渭分明,互不相犯。
戚澤輕噓一口氣,五宮定音,脫胎境已算大圓滿,接下來該當修煉凝真境的功夫。劍譜所載,凝真境當將五宮之中五音化為一道音波劍意,長存於五臟之中,便算完事。
天虹子特意囑咐,五宮中只要修成一道音波劍意便勉強算修成凝真,若心懷遠大,可將五道音波劍音全數修成,奠定雄厚道基, 但所費功夫亦是五倍以上, 孜孜告誡後輩弟子,不可貪多、不可急於求成,須量力而行。
戚澤思考片刻,決意不拘泥於一道或是五道音波劍意,只順其自然便罷。最先下手的自是脾臟土宮,此宮為五行五音之主,修成之後自可高屋建瓴,收絕妙之功。
記起皇甫柳手中似有一枚玉髓,若能拿來煉化,可抵許多苦功,聽聞皇甫柳已拜入天柱峰,天柱峰主修土行道法,想來那玉髓便是為此準備,絕難到手。
戚澤凝神打坐,傾聽脾臟土宮之音,音波者無形無相,發源於真氣臟腑律動,這一體悟便是忽忽十日過去,已然漸入佳境。左丘明推斷戚澤已然陰神出竅,便不再發放辟穀丹,戚澤也不以為意,左丘明修為極高,有此眼力也不為過。
修行之中不知年月,這一閉關便又是數月之久,脾臟土宮之中漸漸有一種宏大厚重之道音成形,道音之內又有錚錚劍鳴響起,巍巍如山嶽,飛散如砂石,凜凜然而有峭峻孤拔之勢。
不知不覺已至寒冬,離戚澤入五行宗已過數月,戚澤自定中醒來,微微推拿周身,活躍血脈,繼而推門而出,觸目間天地蒼茫一色,瓊英掛枝,雪苞垂吊,大雪皚皚,連五峰山都被染上一層純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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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澤興致大發,信步而行,往天秀湖而去,到得湖畔,見湖面尚未結冰,但有細細碎碎的冰凌飄過,湖下時有游魚探頭,呼吸空氣,一派玉雪可愛光景,忖道:「此方是仙家清課歲月,只是這般逍遙自在,亦是過眼雲煙,不證長生,百年之後,終於是大夢一場!只是道家以自然而然為妙旨,佛門卻說不一不二,不來不去,其中妙用自有區別。」思及佛道兩家要旨,真如口中噙花,愈嗅愈香。
正胡思亂想之間,忽見一艘小船自湖上而來,船上立着三數人,各自手提數尾大魚,正是歡笑交談。戚澤識的小船正是當日眾人駕駛,奔赴老蚌的那幾艘之一,但船上之人卻未見過。
那幾人交談正歡,瞥見戚澤立在湖畔,登時止住話語,個個露出警惕之色。待得小船靠岸,幾人跳將下來,一人道:「閣下是誰?怎的從未見過?」
戚澤見那幾人面相隆鼻深目,不似中土人士,便道:「我名戚澤,乃是外門弟子,閉關多日,今日有暇,來此一游。諸位是?」
那人慌忙拋了大魚,拜道:「原來是戚澤師兄!我等乃是新入門的弟子,戚師兄閉關多時,因此不得相識!戚師兄在爭奪寒月珠時,救下許多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