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魔君

    赤玄緊繃的心神稍有放鬆。

    直至大槐樹下,石盤棋桌前,拱手施禮道:「後學末進攪擾前輩清修,實在罪過。」

    塗山君啞然失笑,這人倒是有些意思,分明是他用術法請此人神識前來。

    到了赤玄這裏,卻成了是他攪擾的罪過。

    塗山君澹聲說道:「是本座請你前來,何罪之有?」他早已經認識了赤玄,很難想像,這是個年歲才二十出頭的道士。

    蓄着鬍鬚,穿着一件不甚乾淨的靛色道袍,以暗黃色封邊。

    長相顯得頗為老成。

    但是,就連長相也是赤玄自己主動去改變的,似乎都是為了讓自己的形象看起來是個擁有術法的得道高人。

    在塗山君說完之後赤玄暗道:「苦也。」

    他根本不知道面前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性,要是回答差了,有可能小命不保。

    因此,他只能先觀察那坦然自若,坐在藤椅上的青年人。

    雖說有髮髻,實際上離近了,發現只是隨意的用粗糙的巾繩捆綁赤發,那一頭狂亂的赤發才顯得規矩起來,卻依然讓人感到驚異。

    更別說自額角延伸出的兩隻蜿蜒鬼角。

    漆黑鬼角如竹節,猩紅紋路微微閃爍着。

    目測一量。

    九尺余,偉岸魁梧,姿容無儔,其氣質安定澹泊,好似仙山重宇,當真人傑也!

    一襲黑色道袍,內襯浮繪,外則漆黑如墨,以猩紅封寸許寬邊。

    其材質很是面熟。

    赤玄感覺自己應該在哪裏見過,似是想到什麼,恍然:「魂幡。」

    那身製成的黑色道袍,分明與尊魂幡的幡面材質相同。

    更奇特的是,幽邃如寒潭的雙眸時常可見神光在其中閃爍涌動。

    「請坐。」

    塗山君並未糾結剛才的反問,隨手放下手中那捲書。


    赤玄明顯多了幾分拘謹,坐下之後,目光定格的面前的棋盤上,他發現這是一盤匠氣很重的棋局。

    毫無靈動,就好似每一步都是嚴格按照規矩去走。

    「這是一門術式?」

    赤玄童孔不自覺縮小。

    他仔細看去,哪裏有什麼棋盤,分明是一門術式在通過這樣的形式排列出來,就好似是某種嚴格的儀軌。

    「以你現在的修為,看多了反而有害。」

    塗山君隨手將面前的黑白子都掃進一個棋簍中,面前哪還有什麼棋局,倒是多了一隻酒壺,兩隻酒盞。

    「倒酒。」

    赤玄四下一看,連個鬼影都沒有。

    遂指了指自己,略帶疑惑以及些許驚訝的問詢道:「我?」

    「不是你,難道要本座給你斟酒嗎?」

    「嘿,瞧您說的,晚輩怎敢讓老修行動手。」

    赤玄趕忙拿起酒壺,為塗山君斟酒,也為自己倒上了一杯,放下酒壺舉起自己的酒盞道:「敬前輩。」

    說着自己迫不及待的一飲而盡。

    長出了一口白霧寒氣,朗聲道:「好酒!」

    塗山君端起酒盞,聞了聞酒氣之後才滿飲一盞。

    他陰神燃燒殆盡的之後,是能體會到那種無力孤寂的感覺的,他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很久沒有甦醒。

    魂幡一體,主魂滅亡,魂幡又不是完全失去所有感知,變成冰冷的器物。

    飲酒,其滋味固然令人愉悅,只是少了一同舉杯的人,就少了一點煙火滋味。

    「不知道老修行召晚輩前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難道僅僅是喝酒?」赤玄放下酒盞,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如果真是找個喝酒的人,他覺得也無妨,反正酒在哪兒喝不是喝。

    塗山君沉吟,他都有些忘了如何尋常的談話,或是和幡主和平的相處。

    最初沒有會面,是塗山君想要觀察對方的品性。

    要是個形式極端的魔道,他反而能心安理得的宰殺,將之煉成幡奴。

    只是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赤玄是個本性不錯,卻懂得變通的修道之人。塗山君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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