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同意。」
「北魏狼子野心,昔年岳山會盟,公議討陳,是我大梁大軍拖住陳軍主力,方才令魏軍長驅直入。」
「北魏占的先機,竟然掠最肥沃十四境,反將邊角扔給我大梁。」
「更是阻擋我大梁進軍。」
「縱然十室九空,百姓也絕不會同意議和。」
文臣之中又出一位淡紫色官服之人,朗聲講述。
「不過此事不該靖安侯提起,靖安侯久居京城,不解戰事。」
「臣請叉出靖安侯。」
文臣打嘴仗,武將們站着不動一言不發,呆若木雞。
倒不是他們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實在文武對立的嚴重。
朝堂是袞袞諸公的朝堂,武將若是敢說話,必遭兩方的斥責,甚至文臣裏面中立的也會一同聲討。
野獸會維護自己的領地,人也一樣。
所以不管靖安侯說的有沒有道理,甚至本身就支持戰爭的主戰派,也要將靖安侯叉出去。
堂堂侯爺,若是在大朝議的時候被人叉了出去,以後還怎麼做人。
若是平日裏,他們見了靖安侯自然要行禮問安,說不定還得巴結巴結。
但是今日是什麼?
大朝議!
滿堂儘是讀書人。
三位掌權宰輔更是頭前站着。
武將說話就會被摁回去。
別說是侯爺,就是國公、王爺也是同樣的待遇。
靖安侯瞪起眼睛看向說話的兩人。
一個要斬他,一個要把他叉出去,都不是什麼好鳥。
文人罵架長篇大論,引經據典,雙方誰也不服誰。
看台上的梁帝困的想打哈欠。
實在是往日裏聽的太多,早已經膩歪。
而且在定下大方向的基調之後,這些插曲他也沒有什麼興趣參與。
梁帝反倒是對靖安侯說的話很感興趣。
畢竟很少見到勛貴在朝堂上說話。
最後。
三位宰輔親自下場,將局勢厘定。
那些衝鋒的小弟當然站在自家大佬的身旁。
其實根本就沒有太高深的計謀,皇帝和三位宰輔都不想繼續打。
但是又得裝裝樣子,所以還得拉起一支大軍來,不用多,三五萬鞏固銅山,換防之後主帥再調回來就是。
至於說議和之事,其實並不急迫。
銅關依仗天險,易守難攻,三萬衛戍可當二十倍兵力。
若是北魏沒腦子真要強攻銅關,那對於大梁來說更好。
只不過此次主帥以及一系列高級將領,早有商議,並且基本確定了下來。
若是重新劃分,其中利益不好敲定,又得扯皮上很長的時間。
鷹視環顧,梁新帝心頭突然湧起了試探一下的主意。
雖說是殘殘聯盟,但是若真是安南伯出任主帥的話,對於他或者對於朝廷來說,好像都是不錯的結果。
安南伯一雙兒女均是殘廢,又曾平叛有功,是個知兵之人。
安南伯的風評也不錯,因為子嗣少,又起於微末,所以喝兵血的事情不嚴重。
這麼一想,安南伯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
只不過,安南伯既任主帥,那先鋒之人就不能給靖安侯了,需要另尋他人。
梁帝思考着,那邊老臣還在絮絮叨叨的講述其中厲害。
主戰派和主和派打着嘴仗。
隨着溫度升高,天邊出現光亮,眾人都有些燥熱,難免暴躁。
「當以守代功,給與百姓休養生息的時間。」
「再起三萬大軍,給與銅關支援。」
「不知道靖安侯覺得,哪路英雄可擔先鋒?」
梁帝眼帘微動,閃過笑意。
原本先鋒定下的人選可是眼前的靖安侯。
既然靖安侯舉薦安南伯,那梁帝倒是覺得不如讓他再舉薦一個先鋒官。
立於右側階旁的高全神色倒是有些許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