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卿蒼白着臉,撲入他的懷裏。
她緊緊地揪着君鈺的衣袖:「陛下,我又夢見貴妃了她滿臉是血的樣子,真的很嚇人。」
君鈺眸光晦暗,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怕,有朕在明日,朕就從寺廟請大師,前來宮裏為她做一場法事超度。」
劉念卿仰頭,凝着君鈺的側臉。
「程慧穎當初到底是怎麼死的?她好好的,為何會自殺呢?陛下根本就沒打算要她的命」
君鈺的眼眸沉了幾分:「朕讓人查過,說是她死的那一晚,郭玉梅偷偷去見了她。」
劉念卿倒吸一口氣:「郭玉梅?難不成郭玉梅對程慧穎說了什麼?要不然,程慧穎不會尋死的陛下,這些日子,郭玉梅纏綿病榻,臣妾怎麼都覺得有些蹊蹺之處。」
君鈺欲言又止,想要告訴劉念卿什麼,最終他還是沒開口。
有些事情,由他一人承受就是了,他不喜歡那些暗地裏的骯髒玷污了單純善良的她。
君鈺只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讓她睡覺——
「放心,這些事情朕會處理妥當的。」
劉念卿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靠在君鈺的懷裏,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君鈺凝着懷裏的女人,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而後,他扭頭看向床幔四周那虛無的空氣。
「程慧穎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儘管來找我皇后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從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我知道,你死不瞑目,是懷着怨氣死的,你心裏有恨,儘管來報復我。若是你再尋皇后的麻煩,即使你死了,變成一抹孤魂,我也能讓你魂飛魄散。」
他這番話剛落,外面燃着的蠟燭,突然閃了閃火苗。
君鈺的眸光凌厲到極致,滿眼都是陰翳的暗芒。
他對程家做的,包括對程慧穎做的那些,沒有半分後悔——
這些年,程家人仗着家族勢力,屢屢迫害百姓,殘害無辜,弄得京都百姓怨聲載道。
更重要的,他們的野心漸漸膨脹,企圖想要觸碰皇權,操控天子的權柄。
留這樣的家族在一起,他這個皇位就座得不穩當。
如果他不借着郭家的手,除掉程家,那麼這些家族,在不日的將來,就會聯起手來,將他手裏的皇權給架空,他只會成為那些朝臣的傀儡。
父皇在位二十多年,他們都是父皇一手提拔起來的臣子,沒了父皇的約束,他們只會越來越肆意妄為。
父皇臨出宮時,便對他說,這天下從此是他君鈺地,他也該給朝堂換一撥新鮮的血液,重新佈局了。
撤換老舊家族,提拔朝堂新貴,培養自己的心腹大臣,得力幹將。
唯有如此,這個國家才能緊握在皇帝之手,大越國才能再繼續延續昌盛繁榮的盛世。
本來,他就沒打算處死程慧穎的,她是一顆棋子沒錯,卻也罪不至死。
將她打入冷宮,就是給她最好的結局。
他也是沒料到,程慧穎居然會自殺。
程慧穎的自殺,這其中絕對少不了郭玉梅的手筆——
郭玉梅,郭家。
君鈺眸眼輕輕眯起,也是時候動一動郭家了。
第二日,他便讓宮人請了得道高僧,為程慧穎做法事超度。
他親自去了一趟紫宸宮,看望郭玉梅的病情。
郭玉梅躲了君鈺大半個月,不敢見這位冷酷無情的帝王。
她窺視到了這位帝王的狠辣心腸,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無情的人。
她害怕,日日夜夜都會做噩夢。
她也每夜都會夢到程慧穎,哭着向她索命。
這些日子,她的確病了,大病一場。
病過之後,她便漸漸地想明白,她若再執迷不悟下去,恐怕她的下場,她郭家的下場,會比程家還要慘。
郭玉梅打起精神,撐着身子,起來見駕。
她形容枯槁,面容憔悴到極致。
她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向君鈺請安。
君鈺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