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淡淡的掃了趙毅一眼道:「若是重整侍衛親軍這麼容易的話,你以為前幾任的指揮使都是吃乾飯的嗎?要我說的話,難,難,難!」
一連三個難字直接道明了想要辦成這件事情的困難程度。
趙毅微微一嘆道:「是啊,此事難就難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沒有一個願意看到我們錦衣衛的實力大漲,李大人一個沒有什麼根腳的,如何能夠頂得住這麼大的壓力……」
一間酒肆之中,陳耀、馬鳴等兄弟幾人趁着休沐,跑來這酒肆喝酒,說話之間自然就聊到了重整侍衛親軍上面來。
因為負責這件事情的人是李桓,而他們做為李桓先前的手下,自然是極為關注這件事情。
做為錦衣衛里廝混多年的老油子,陳耀、馬鳴他們太清楚要辦成這件事的困難程度了。
馬鳴將手中的酒碗放下,打了一個酒嗝兒,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帶着幾分醉意,馬鳴向着陳耀道:「陳老大,你說咱們要不要去給大人提個醒啊,這重整侍衛親軍的活根本就不是什麼美差,搞不好就是被滿朝文武彈劾敵視的下場啊。」
咣當一聲,陳耀將手中的酒碗放下,看了馬鳴一眼道:「你說的是,李大人畢竟是從地方上來的,入京沒有多久,根本就不清楚這其中的水到底有多深。」
說着一拍桌案,起身道:「走,咱們去見李大人,可別因此招惹了那些文武。」
衙門之中,一名文吏站在偏廳門口處向着李桓道:「大人,陳耀、馬鳴求見大人。」
李桓聞言道:「請他們進來!」
帶着一身的酒氣,陳耀、馬鳴二人進入偏廳之中,衝着李桓參拜道:「屬下見過大人。」
李桓看了二人一眼,示意二人起身道:「行了,都是自己人,不必這麼客氣,你們二人不是休沐了嗎,怎麼跑來見我?」
陳耀、馬鳴二人對視一眼,就聽得陳耀開口道:「大人,這侍衛親軍重整不得啊!」
李桓正端着茶水的手微微一頓,品了一口茶水,緩緩放下,看着二人笑道:「哦,為何重整不得?」
李桓是真的沒想到錦衣衛上至錦衣衛指揮使,下至普通的校尉、力士,提及重整侍衛親軍一個個的便萬分忌憚,這也太過了吧。
堂堂天子親軍,什麼時候竟然淪落到這般的地步了。
其實李桓對錦衣衛的強勢有些誤解,正因為錦衣衛屬於天子親軍,所以錦衣衛是否強勢更多的要看天子是不是全力支持。
想朱元璋、朱棣兩位帝王在位之時,錦衣衛之名幾乎可止小兒夜啼,破家滅門,只若等閒,朝中文武避如蛇蠍一般,別說是找錦衣衛的麻煩了,錦衣衛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一個個的都要燒高香了。
然而隨着強勢帝王逝去,文臣的力量越來越強,自然而然的開始打壓錦衣衛,再加上東廠的出現,更一步的分走了錦衣衛的權柄與榮寵,久而久之,錦衣衛的衰落也就可想而知。
更重要的是先皇弘治帝,那可是廟號孝宗皇帝,被文人稱之為賢主的帝王,弘治皇帝寬宏仁厚,尤其是對待文臣更是優容有加,推心置腹,君臣關係親密無間,文臣勢力大漲的同時,錦衣衛、東廠在這樣一位帝王的約束下,其衰落也就可想而知。
如今距離弘治帝歸天也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文臣勢力的強勢猶如陰雲一般籠罩着整個錦衣衛上上下下,十幾年被打壓下來,錦衣衛上下早就對重整侍衛親軍不報什麼希望了。
哪怕是李桓得新君看重又如何,看看當今天子還不是被內閣約束的做這不行,做那也不行,一點法子都沒有。
所以說錦衣衛之中真要有人鼓動李桓重整侍衛親軍的話,那才是真的包藏禍心呢。
陳耀開口歷數幾任錦衣衛指揮使在天子約束以及文臣打壓之下是如何的躺平,認命說了一遍,最後看着李桓道:「大人,這侍衛親軍重整不得,否則的話,必為滿朝文武所記恨,必指責大人為禍國殃民之奸佞,眾口鑠金之下大人名聲何存,到時候群臣激憤,可能就是天子都保不住大人啊!」
李桓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陳耀說的這些幾乎可以預見,只要李桓真的敢去重整侍衛親軍,那些文臣必然會炸毛,以那些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