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頭陀知道這三個瘋子不理喻,豁了出去,道:「想殺和尚哪來的諸般藉口?來吧!和尚也不是好惹的!」說着跳馬走開人群,手裏帶着一把精鋼傘骨架。三衛下馬,不多廢話,同時從三個方向出擊,蛇修擲出兩道長釘暗器,犬方操短棍掄打,鼠力從後用匕首仆刺。酒頭陀跳起,先刺犬方空門,左劃時撐開傘架旋轉,將兩暗器夾在鋼條間絞落,落地時身已朝後,恰好收傘控刺鼠力。惜蛇修、犬方、鼠力都非易與,又是三人聯手,一招不克,次招接踵而至。酒頭陀前後招架,第三招便落入頹勢。
邱仆承有心救助酒頭陀,向范奎幸災禍道:「和尚快完了!范前輩能堅持幾個回合?」范奎怫然作色,怒道:「你什麼意思?」邱仆承陰笑道:「當晚我看見你也吃了許多酒,會不會做了某些事卻不自知?」范奎盛怒道:「你亂嚼什麼舌頭?」邱仆承作無奈狀道:「得!我好心提醒你準備點,蛇修他們不會像我一樣客氣跟你論理,當我說話放屁吧!」范奎又驚又怒,罵道:「你這害人精!」魯罕惱怒邱仆承迫害師父,卻不得不當成一回事,道:「師父,咱們不能袖手旁觀了!」說話間,酒頭陀「啊」地痛嚎一聲,師徒兩人轉頭去看,只見他被犬方用手在肩頭抓了一下,撕了半斤肉,鮮血淋漓。范奎睹之心顫,方寸大亂,喝叫道:「等死啊!快出手幫忙。」魯罕得令快步搶上,揮刀短住鼠力的暗襲,酒頭陀才得以專心忍痛應付蛇修緊隨的一笛。范奎自知湊上去等於送死,着急的看着兩方拼鬥。沒出幾招,魯罕也頻頻露險,幸而闞謹及時補上。敵我各三,酒頭陀斗蛇修,魯罕打鼠力,闞謹對犬方,雖仍落下風,終究能多堅持片刻。
闞謹相助魯罕,讓邱仆承留心想起這段日子她對魯罕的態度比以前更好了一些,但似乎還是刻意保持着距離。即便這樣,魯罕仍成天喝了蜜似的滿心歡喜。鬥了一陣,酒頭陀和魯罕漸露敗跡,邱仆承正準備再誘使一人助陣,薛縱已動,出手幫忙對付蛇修。犬方一邊與闞謹惡鬥一邊叫道:「好啊薛縱,原來真是你殺死鷹揚。」薛縱一聽就知道出手算對了,辯解道:「我是去了鷹揚房間,但我沒殺人,我趕到時他已經被人殺了。你們太不講道理,我不得不出手。」犬方三人哪聽解釋,各自放棄對手,集力專攻薛縱。酒頭陀等人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拼死結成一線,竭力助守薛縱。薛暫旁觀內心掙扎許久,終因還惦念着點兄弟情誼,也加入了戰團,范奎見機也提刀補上。一時間酒頭陀陣營佔盡人數優勢,勉強與三衛斗個勢均力敵。群雄中還有幾個鷹揚死當晚也喝了酒的傢伙躍躍**試,蛇修察覺後暗嘆大勢已去,果斷住手,並叫止犬方、鼠力二人。三衛歇手,酒頭陀等人決不敢逞勇,跟着停了,只讓邱仆承在旁失落的叫:「打呀!怎麼不打啦?」眾人對他無視,蛇修向酒頭陀幾人道:「你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命。」
蛇修三衛再次加入群雄後,群雄間勾心鬥角的心思和行為顯著減少,尤其是酒頭陀、范奎師徒、薛暫兄弟幾人,幾乎食同席,居毗鄰,團結到勝比一家。交惡雙方相互牽制,邱仆承的壓力倍減,這也是他當晚留下蛇修三衛性命所希望看到的結果。好日子過了兩天,這日路過肅州酒泉縣一個叫嘉峪塬的地方時,途遇一百身強馬壯的官軍兵馬,全隊停止前行。嘉峪塬西麓為峪谷地帶,南北寬三十餘里,峪南為河谷,此峪謂依山傍水,為西行之要道,官軍出現在這裏,明顯是守着群雄到來。軍兵中為首一人着紫色圓領袍衫,向着群雄抱拳道:「在下歸義軍節度使張惟深,敢問哪一位是邱仆承壯士?」群雄頗感意外,沒想到歸義軍也來攪這趟水。
安史之亂後,河隴諸地被吐蕃佔據,後來吐蕃因爭奪贊普之位生內亂,河隴唐人趁機起義,在民眾首領張議潮的帶領下,收復沙、瓜、伊、西、甘、肅、蘭、鄯、河、岷、廊十一州,並獻於唐,唐宣宗遂置歸義軍於沙州,以張議潮為節度使。後來吐蕃內部民眾及奴隸動起義,雖以失敗告終,卻形成各貴族割據稱雄的局面,吐蕃實則分崩離析,再無力侵犯大唐。張議潮死後,其子張惟深先任歸義軍留後,後任節度使,成為割據一方的土皇帝。
張惟深一問,邱仆承懶懶道:「本人便是,節度使大人有何公幹?」張惟深道:「在下並無惡意,僅在此恭候邱少俠及各位壯士,希望能見上一面,若再有緣分便邀請至寒舍一敘。」邱仆承毫不
第二十九回過馬驛重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