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武弘義對漢中府最深的印象,就是這裏有很多奇怪的機械。
「三少爺,咱們武家的船到了。」老僕立刻提醒道。
武弘義向碼頭方向看去,十多艘大船,排列整齊,緩緩靠近碼頭。
他們的船頭上,都插着武家的旗幟。
有這個旗幟在,只要在湖廣的地界,一路都會暢通無阻。
武家這次拉來五船的鹽,七船的糧食。
還有兩艘船,是在湖廣招募的三百多名工匠。
糧食和食鹽在漢中城這裏,都是進口關稅為零的商品。
武弘義讓家裏招募一批工匠,是他準備在漢中城這裏,成立一家公司。
漢中這裏不歧視商人,公司東家通過交稅,還能獲得貴族身份。
但這裏有一點不好,做什麼買賣,都需要交稅。
對於漢中崛起的黃衣賊,湖廣士紳一般分為兩種態度。
家裏有很多人出仕大明朝,民憤極大的士紳。
他們對黃衣賊,普遍採取敵視態度。
積極捐獻銀糧,幫助朱燮元擴充軍隊。
像他們漢陽武家這種士紳,屬於官場的失意者,在朝廷的官員,都因為黨爭被貶。
家裏大部分關係,都集中在湖廣本地。
他們家裏在當地風評也很好,黃衣賊分地。
只要把家族先分家,每人一百畝地,也沒有多少地多出來。
家族覺得,可以接觸黃衣賊,狡兔三窟的道理誰都懂。
黃衣賊對士紳的手段酷烈,但對於投靠他的士紳家族。
哪怕懲罰一些犯事的族人,也不會把整個家族連根拔起。
武家因為黨爭,家族官員已經進不去京城當大官。
武弘義這代人,也沒有成才的人,功名最高的人,也只是個舉人。
如果不做出改變,兩三代人之後,家族就會失去權勢。
武家的船隊停靠在碼頭上。
武弘義與碼頭管事交流好,先讓工匠和船員走下船,讓碼頭開始卸貨。
碼頭工人操作起重機,幫助船隻卸貨。
武弘義看到一對穿着黑衣的稅警,像船隊這裏走過來。
他立刻讓掌柜拿出貨運清單。
「這位大人,您好,這是我們的貨運清單。」
他說話的同時,把貨運清單遞給稅警。
稅警接過貨運清單,看到上面是鹽和糧食。
「運輸人員,我們不收稅。
鹽和糧食,都是免稅的商品。
我們會對貨物進行抽檢。
一旦發現你們逃稅,會對進行重罰,主使者還會被判刑。」
稅警開始對船卸下來的貨物抽檢。
他們也叫去幾名船員,單獨詢問這些船員。
武弘義讓老僕去接待剛來到這裏的工匠。
他們已經在工廠區買好工廠和機器。
武弘義已經有目標,工匠安頓好,工廠就開工。
漢中城的房價太高,這些工匠都住離工廠區不遠的村里。
武弘義在那裏買了一大片地,建了數百間磚瓦房。
等這些工匠工作穩定,把他們家人接過來。
一個穿着華麗的富態商人,帶着一群夥計,走過來和武弘義打招呼。
武弘義看到與他說話,是百貨商店經理錢富文。
他不是統領府的官員,卻管着最大的公司,享受七品官待遇。
最關鍵是他兒子錢明義,那是蘇河蘇統領身邊的親信,前途不可限量。
武弘義示意錢富文,他們去船艙中談事情。
錢富文看着。大船上裝着食鹽的麻袋,堆的非常高。
他高興的說道:
「武賢弟,你們的鹽終於到了。
你們這次能運來超過一百萬斤的鹽,我代表統領府,感謝你們。」
武弘義笑着回應道:
「錢經理,你不用着急,鹽應該是我僱用車隊送去。」
錢富文如釋重負的說道:「我也很着急,現在太缺鹽。
鹽價一天一個價,不斷的在瘋漲。
再漲下去,百姓都吃不起鹽。
你們這麼多平價鹽過來,能極大緩解現在的鹽荒。」
武弘義也知道現在鹽,又漲價了。
他剛才在悅來酒樓中,就聽到很多食客都在討論,有的人已經買不起鹽。
「錢經理,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你們對外不要說,這些鹽是我家售賣。
破壞楚商默認的規則,我們就沒辦法再運鹽過來。」
武家明面上一直以貿易糧食為主。
他們家中發現一個小規模的鹽井。
在大明那裏販大量的私鹽,以前的武家還行,現在的武家不夠格。
之前只能高價買鹽引,售鹽時夾帶一些。
正巧武弘義了解到漢中這裏缺鹽,讓家裏把囤積的鹽,運來一部分。
錢富文聽到這個簡單的要求,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們會放出風聲,這是四川的井鹽進來了。」
他很精明,武弘義一開口,就知道這人是什麼意思。
「武先生,等我運完食鹽,帶你去紡織工廠。
那裏已經生產一大批布匹,價格非常低廉,你們這次絕對不會吃虧。
香皂的專利,你們也能購買。」
武弘義聽到錢富文這麼說,他就放心下來。
他會逐步接觸統領府,蘇河這些人能起勢,家族就會在這裏加大投資。
蘇河這些人失敗,他武弘義就是棄子,所有事情都是他自作主張。
武弘義笑着說道:「錢經理,我還要去給丁家送糧。
你們運完這些鹽,也差不多要到中午。
正好那時,我也送完糧,我們在紡織工廠門口見面。」
錢富文聽到武弘義的要求,他很爽快的同意。
「那正好,我清點完鹽,過去和你完成交易手續,到時候一起算賬。」
武弘義讓掌柜留下來,幫助家裏過來的人,與百貨商店做交易。
他是負責糧食貿易的掌柜,用他主導交易,能掩人耳目。
掌柜更熟悉漢中這裏的交易流程,不會出現差錯。
他們已經訂好騾車隊,本來還要想辦法遮掩鹽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