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受了重創,如今大夫還在救治中。
這消息在湯隋抱着昏闕過去的楚江南回了無暇閣後,連壓都壓不下去,幾個堂主,除了今日出門未歸的端木冉,全都堵在寢房門外。
從山莊裏精挑細選的五個大夫在裏頭忙活了一整夜,第二日清晨初來時,莊主還是昏迷不醒,而那幾個大夫帶出來的話,更是讓聽到的人頓時懵了。
莊主有心疾,那是天疾,活不了多久了!
哪怕湯隋已經在裏頭叮囑過不許將莊主的情況泄露出去,但,這山莊的事,能瞞兄弟們,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幾位堂主還有端木穹這些人?
鬼宿在天亮了之後才趕回來,看到主子這模樣,心疼得快瘋掉了。
「究竟怎麼回事?」他一把揪起湯隋的衣襟,急得兩眼發紅:「你明知道主子的情況,為何還讓他動手?」
湯隋完全說不出半句話,讓莊主動了手是他的不該,他確實罪該萬死。
昨夜的黑衣人實在太強悍,他一直在望月城附近行動,從沒有注意到望月城裏什麼時候多了一批這麼厲害的死士,他甚至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昨夜兄弟們看到穿雲箭趕到的時候,除了那個黑衣首領被莊主的無弦刀重創身亡,其他黑衣人被毀了四肢經脈後也全都咬毒自盡,這麼多人,完全沒有半個活口。
一時之間,也是完全查不出那些黑衣人的來歷。
「是我的錯,等莊主醒來,我會親自向他請罪。」湯隋不想解釋,實在也沒辦法去解釋。
莊主對他恩重如山,整個山莊四位堂主里,也只有他一人知道莊主所有的秘密,莊主如此信任他,他卻沒有能力保護他,光這點,已經讓他愧疚得想要自盡請罪了。
可莊主現在這樣,他還得要守護他,一切,還是等莊主醒來再說。
鬼宿知道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只是看着主子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心裏焦急啊!
五名大夫里已有三人被遣了出去,只剩下兩人照看着,他們用千年人參給楚江南吊着一口氣,肩頭上的傷已經包紮好,至於心疾……
這點,大家也是束手無策。
心疾,可不是他們可以治的呀。
「還有三個大夫你讓他們出去了?」鬼宿一聽湯隋的匯報,頓時恨不得將他一拳揮出去:「那些人出去了,主子的病……」
主子的病還瞞得下去嗎?
湯隋低着頭,知道自己昨夜一整夜裏基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昨夜真的是太焦急,想事情太不仔細!
鬼宿已經不想再責備他了,他一身的傷,到現在還沒有處理,他對主子的守護之情不比自己少。
他焦急地回頭看了眼依然躺在軟榻上的主子,又看着湯隋,急道:「七……慕姑娘呢?主子傷成這樣,慕姑娘如今在哪?」
「她……」湯隋的話還沒有說話,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兩人互視了一眼,心裏頓時都明白了過來。
四堂主對莊主是真的忠誠,至少絕不會有人想害他,但,他們只是忠誠於楚莊主,若是山莊換了新的莊主,他們的忠心就難保了。
若不是楚莊主,他們便也沒必要繼續對新莊主忠心,而依莊主現在這模樣……恐怕大家都認為,很快會有一位新莊主取代他的位置吧?到時候,他們是不是還要聽新莊主的命令?
湯隋深吸了一口氣,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慕姑娘在夜修羅那裏,莊主現在出了這事,只怕……」
「我明白了。」鬼宿瞥了外頭一眼,現在山莊裏頭,也只有湯隋一人真的可以為他們所用,其他人……
他冷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躺在軟榻上一動不動的主子,掩去心頭的痛,沉聲道:「我去把她找回來治療主子,外頭的人你先扛着,別讓他們進來驚擾了主子休息。」
「好。」
鬼宿出門時,不僅姬無雙和董大力以及端木穹都在外頭,居然連他們自個的夫人都來了。
莊主還好好的,大家就這麼迫不及待麼?
若不是急着去找七公主,這會,他真想將這些人一個個從主子的無暇閣里扔出去。
主子的無暇閣從不許女眷進入,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