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冬天喝紅茶最好,這是大年初一,也是圖個喜慶,紅紅火火,茶泡到你三泡,正是出色的時候,而躺在內側的棉棉自己翻了個身,肉肉的小身子對着劉榕伸手。那胖胖的小手似乎要抓桌上的茶具,但是劉榕是帶過孩子的,自然不可能把她的放在能觸及到危險的地方。
原本眉娘是要把她抱出去的,不過,劉榕不喜歡看到下面的兩位,於是,就把棉棉留下,沒事時可以逗逗她。
壞脾氣的棉棉現在又煩了,就對着劉榕嚷嚷着。劉榕笑了,點了女兒的小鼻子一下,卻並沒有給桌上的東西。棉棉左右看看,看看身邊沒有熟人,她低頭蒙着胖臉,不理母親了。
劉芳等了半天,上頭的女兒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專心的逗着她的女兒,就好像對她來說,他無論怎麼表演,對她來說,都是徒勞的。他很明白,正如女兒說的,他若不在這兒說點什麼,那麼就只能等着景佑的處份。他抬頭看着劉榕。
「娘娘!」
「說出真相,我可以讓你自裁。」劉榕還在逗女兒。但說出的話,卻是冰冷到讓這溫暖的屋子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
「榕兒!」劉芳還希望能再試試。
「劉大人!」劉榕箭一般的眼神沖向了他,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叫自己?
「不是我,不是我乾的。」劉芳汗下來了,遲疑了一下,他想得到的,就是要把這件事推出去。
劉榕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說來。
若是劉榕不停的追問,也許他也還能有一絲狡賴的機會,但是劉榕沒有,她只是冷冷的瞅着他,她並不關切,甚至於,他都看不到她眼中有關注的神色。她只是知道了這件事。於是她要知道真相是什麼。至於說。是不是想為母報仇,似乎願望並不高。
「娘娘,請不要問了。」李氏突然站起。對劉榕說道。
劉榕這才轉頭看向了李氏,叫她也來,就是她並不相信,這件事李家會毫無關係。但是。對於對劉芳的不齒與無奈,對於李氏。她就是完全的無視了,一個跟自己已經無關的人,有什麼可關注的。
但是現在,還沒到她說話的時候。結果她站了出來,這倒真的十分有意思了。
劉榕側頭看看,「夫人知道?」
「娘娘。臣婦如何能知,但這已經不能問了。」李氏仆伏在地。「請娘娘為松兒、柏兒想想!」
「你以為這事,松兒會不知道?」劉榕冷哼了一聲,抬眼看着劉芳,她還在等待着。
劉芳和李氏都抬頭看着劉榕,劉松已經知道了,那麼……
倆人一齊想到了劉松的臉,都不禁吸了一口冷氣。
劉榕雖說貴為貴妃,但卻也是天高皇帝遠。劉榕這些年,其實還是沒怎麼管他們的。可是劉松是長子,現在是他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他們還要跟他們一起住
。如果說劉松知道了,那麼……
他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劉榕又低頭看女兒了,女兒也伸着腦袋想看她。但看她低頭了,忙又用小肥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就裝作自己看不到的樣子,劉榕又笑了,雖說棉棉的脾氣實在不好,不過,不發脾氣時,卻還是很可愛的。
自己的小時候,母親會不會也這樣看自己?劉榕突然想到,那個她連長像都記不起的女子,現在只怕……
「你們說,我讓人開棺驗屍怎麼樣?」劉榕突然抬頭,看向了劉芳,「讓劉松親自回來驗,聽皇上說,他驗屍是跟幾十年的老杵作學的,很是聰明的。」
「娘娘!」李氏幾乎是厲聲制止了。
「你們都不說,讓我怎麼辦?只好讓人查了,我聽說越是長久的屍骨,越有痕跡。中毒了,骨頭就是黑的。若是外傷,骨頭上就會有裂紋之類。」劉榕對着他們甜甜的笑着。
「娘娘,縱是松兒已經知道了,但這事若被揭出,他們有何前途可言,縱是娘娘,難不成不為自己想想嗎?」李氏抬頭,幾乎是嘶聲力竭了。
「所以說了,我要知道真相是什麼,我知道了,也許還能掩藏一二,若不然……」劉榕輕笑了一下,還對着女兒喵了一下。
「娘娘想知道什麼樣的真相?」劉芳心顫了一下,他覺得自己也許真的要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