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本官只是有些奇怪,白大人早不內急晚不內急,偏偏聽到皇上說江家擁有的金絲軟甲是御賜之物時內急,會不會……巧合了些?」
「下官不明白陸統領的意思。」白卓努力維持着臉上那幾分已經薄到可憐的笑容,但即使是這樣,也很勉強;相比之下,陸江的笑容就真誠多了,只聽他道:「不明白不要緊,就得得請白大人忍一忍,待得案子審完後,再去方便。」
「這個……」白卓訕笑道:「人有三急,實在是沒法忍,還請陸統領行個方便。」說着,他就要往外走,還沒來得及邁步,肩上就傳來一陣劇痛,側目望去陸江那隻原本隨意搭着的手,這會兒已是五指張開,緊緊叩在他的肩膀上,痛楚正是源於此處,且有越來越痛的趨勢,他趕緊道:「陸統領,你……你這是做什麼?下官的肩膀都要被你捏碎了。」
陸江並未收手,反而又加了一分力氣,望着白卓慘白的臉龐微笑道:「白大人放心,人的骨骼堅硬得很,區區這點力氣,斷然捏不碎,頂多就是留條細縫,養一養也就好了,至於會不會留暗傷,就不得而知了。」
「你……你到底想……怎樣?」越發劇烈的痛楚令白卓冷汗涔涔,連話也說不利索。
陸江一臉無辜地道:「本官剛才不是都說了嗎,想請白大人暫忍內急,待得案子審完以後再去,否則你這樣自行離去,本官很難交待。」
交待?
白卓突然明白了什麼,猛然抬眼朝梁帝的方向望去,後者神情淡漠,對陸江的舉動沒有一絲疑惑與不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若是這樣,那他……很可能與王主事還有金長河一樣,都是梁帝的目標,若是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何自己挪動得如此小心謹慎,還是被陸江給發現了,因為他根本就是一直盯着自己。
這是一個局,一個借江家之事佈下的局,若說王主事與金長河是這個局上半場的棋子;那麼自己還有孫邈就是下半場的棋子。
白卓越想越害怕,後悔自己沒有在一開始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就果斷離開,如今……想走也走不成了。
「如何,白大人想好了嗎?」陸江的聲音與肩膀有增無減的痛楚將白卓從恐懼中硬生生拉了回來,他努力想要咧嘴擠笑,卻是徒勞無功,只得放棄,「下官忍着就是了,還請陸統領高抬貴手。」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陸江鬆開手,由始至終,他臉上都始終掛着親切的笑容,仿佛剛才這一切只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友好交談,沒有任何威脅與強迫。
他一鬆手,白卓立刻捂住自己的肩膀,隔着厚厚的衣裳,他都能感覺到肩膀的紅腫,這骨頭怕是真的裂了;不過與此相比,他更擔心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情,他們是梁帝棋子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只是不知梁帝究竟查到了哪個地步。
相比白卓,孫邈則仍然處於茫然之中,並未清楚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略略平了平思緒,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望着梁帝,「皇上,微臣……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既然這金絲軟甲的手套是您賜給江家的,為何還要捉拿江行遠入獄,還責令微臣審理此案?」
梁帝沒有理會孫邈,只是徐徐抿着剛剛沏好的茶,仿佛就連這盅茶都比孫邈好看數倍,想想也是,茶可提神醒腦,可預防衰老,甚至還能提高自身的抗病能力;孫邈有什麼,除了姓孫,除了會念幾句「之乎者也」之外,一無是處。
這樣的漠視令孫邈顏面無光,尷尬不已,而且因為躬身太久的緣故,後背開始傳來一陣陣的酸疼,但沒有梁帝的話,他又不敢直起身,只能硬生生地忍着,心裏不斷祈求梁帝快些發話;不知老天爺是不是聽到了他的祈求,梁帝的目光終於從茶盞中移開,落到了孫邈頭上,涼聲道:「你當真想知道朕為何這麼做?」
孫邈精神一振,連忙道:「臣愚鈍,還請皇上賜教。」
「因為朕想看看孫長濟的兒子到底有多蠢,多笨!」梁帝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孫邈呆若木雞,孫長濟是他的父親,當年輔佐梁帝登上九五之位,立下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