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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人一向有種喜靜怕鬧的情懷,這一點在巴黎人的身上體現得更為徹底。入了夜的巴黎城市,四周安靜得天地空靈,只有風吹樹葉的唦唦聲在一下下地奏響着,讓夜色里多了點動聽的旋律。
從巴黎國立高等音樂學院走到戚暮的公寓,其實非常近,只有兩條多街的距離。但是這一次,戚暮卻覺得十分的漫長。他與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巴黎的男人並肩走着,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戚暮原本還想問對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是他忽然想到……似乎在前幾天的短訊中這個男人有提到,接下來兩場柏愛的音樂會都不需要他的到場。
那麼按照這個說法……即使對方現在來一次環歐洲旅行,似乎也是他的自由?
這樣想着,戚暮便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得默不吭聲地看着被月光照亮的地面。
前幾天巴黎剛下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晚上的溫度也沒有那麼低了,但是戚暮卻仍舊多圍了一條圍巾——
他一向怕冷。
「巴黎的春天很好。」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上響起,戚暮詫異地轉首向他看去,只見閔琛正微微抬眸看向漫天朦朧的月色,低聲說道:「我很喜歡巴黎的春天,比柏林安靜。」
這種沒頭沒尾的話讓戚暮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思索了半晌,忽然靈光一閃:「所以……你才會來巴黎?」
只見閔琛鎮定冷靜地點點頭,十分肯定地道:「是的。」
聞言,戚暮無奈地笑了起來:「我還真沒見過柏林的春天,不知道會那是什麼樣子。」
雖然臉上露着一抹淡然的笑容,但是此時此刻,戚暮的心裏卻暗自想到:原來是因為喜歡巴黎才會回來的啊,他差點還以為……這個男人是特意來找他的。
望着青年似乎相信了的模樣,閔琛深邃幽黑的眸子裏醞釀着笑意,他點點頭,毫不介意地再黑了某個工業城市一次:「柏林春天的時候空氣很糟糕,嗯……沒有巴黎好。」
戚暮以前從來在春天去過柏林,聽着閔琛這話,他只得點點頭:「是這樣啊……」
閔琛用力地頷首:「沒錯。」
……全柏林人民都要打死你有沒有!
「不過我覺得倫敦的春天也挺不錯的,對了,說起這個,之前柏愛在倫敦的音樂會聽說很成功,我看到《古典巴黎》上有報道,在《法國之聲》上也有特別介紹……」
一旦開了話茬子,原本尷尬的氣氛便緩解了許多。
等到戚暮走到自家樓下的時候,他恍然間覺得時間過得真快,明明還沒說上幾句就已經到了。但是此時,天色也已經不早了,他只得笑着搖搖手,說:「既然都在巴黎的話,有機會可以多聯繫。」
閔琛將雙手插在長風衣口袋裏,輕輕頷首:「嗯,晚安。」
戚暮笑道:「你路上小心。」
皎潔的月色漸漸被一片寬大的烏雲遮去了光芒,安靜窄小的街道上,只有三兩個行人快速地行走着。俊秀漂亮的青年又笑着說了幾句後,便轉身進了小樓,等到目送他上了樓後,站在樓下的男人卻依舊沒有離開。
閔琛微微仰首,沉默地看着戚暮的房間。明亮的燈光已經被它的主人點亮,將窗外的黑暗也稍稍驅散了一些。
其實連閔琛自己都沒有想通,為什麼……他就突然決定要來巴黎了。
就是突然之間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才會這麼心急地立刻趕過來尋找那份答案,但是在那條幽靜漆黑的走廊里、當他看到那個青年削瘦單薄的背影時,好像「尋找答案」這件事……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一開始,他是因為這個人的琴聲很熟悉,才會對他投以特殊的關注。
後來,他發現這個青年的琴聲竟然與那個人的一模一樣,他便更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進這間古怪的事情里來。
其實在去年之前,閔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找了那麼多年的人……叫做陸子文。
童年的一次微不足道的幫助,刻印在閔琛的心裏許久,找到後他驚訝地發現對方已經十分出色地成為了維也納交響樂團的副首席,於是閔琛便決定——
推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