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驚歸驚,就連離春心最近的劉氏也沒能反應過來拉住她,眼睜睜看着她沖了上去。
已經有人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接下來那血濺五步的情形。
然而,料想中的碰撞聲和痛呼並沒有響起,一個靛色身影站在石邊,手裏提着差點一命歸西的春心。
「你瘋了?」楚河真想知道這小丫頭是不是真的瘋了,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判斷的出,如果他不出手,這小丫頭一定會結結實實撞上去的。
背對着眾人,春心沖他擠擠眼睛,露出個笑臉小聲說道:「就知道你能攔住我。」她可沒那麼傻,好不容易活過來又自己尋死,剛剛她可是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留意着楚石頭,見他視線一直沒離自己左右,她才敢下定決心撞上去的。
這小丫頭!楚河沒來由的一陣氣悶,臉色也寒了下來:「不該救你。」
「你不會不救,否則你不會因為花哥哥一句囑託就親自送我回家。」春心得意的一笑,如果楚石頭真是沒心沒肺冷心冷麵,花落把她丟楚家的時候,他只要不管她就行了,或者隨便使個什麼人送她走也行,怎麼會親自送她?這位仁兄雖然又冷又硬,可卻是重承諾的爺們呢。
還沒等楚河再開口,已經回過神來的劉氏已經撲上來一把將春心奪到懷裏,胡亂撫摸了幾把,見春心身上半點傷痕也沒有,心頭這才一松,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下來了,邊哭邊揚起了巴掌……
「娘,我不敢了!」
「你個死丫頭,你要嚇死我是不是!」
「這都是三叔祖逼得啊!」
「要死也是我去死,輪得到你嗎?!」
「娘啊,你女兒要被你打死了……」
三叔祖早已趁亂牽着自己孫子溜出了人群,他可真是被這個丫頭片子給搞怕了,萬一剛剛那個年輕人沒趕上,他肯定妥妥的背上一個謀奪大哥家產逼死侄孫的罪名,到時別說把大哥的房子和生意搞到手了,連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春心揉着差點碎成渣的屁股,兩眼往人群里一溜,果然已經看不到那一老一小的身影了。遺憾吶,本來還想求人再添一把火,去報官說逼出人命的,沒想到還沒等到這一步就散場了。
在眾人的勸說下,劉氏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擦乾淚開始向眾人道謝。
謝什麼謝,都是看白戲的,剛剛那死老頭子上躥下跳的時候,怎麼不見他們出聲?春心撇撇嘴,歪歪扭扭的跑到楚河身邊,看看他仍舊沉着的俊臉,只能討好的拉拉他的衣擺,笑嘻嘻的說:「嘿嘿,楚哥哥,辛苦你了,到我家喝杯茶休息下吧。」
「不必。」楚河搖頭,視線落到春心的臉上,有心要教訓她幾句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因她那句「你不會不救」。濃眉微微斂了起來,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何要救她,或許正如她所說,是花老六的囑託讓他不得不將她視為自己的責任吧。
見事情平息下來,天色也暗了,眾人三三兩兩的退去,劉氏這才有機會向救了女兒的恩人好好道謝,尤其她女兒還是這位恩人送回來的。
只是楚河卻沒給她太多道謝的機會,直接翻身上馬,低頭看看春心,終究忍不住開口道:「以後不可如此胡來。」估計以後都不會再見着這個異於常人的小丫頭了吧。
隨後,他調撥馬頭,向着城門方向而去。
「楚哥哥,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要記得我會以身相許喲——」
身後的稚嫩喊聲清楚傳入耳中,令楚河不禁僵了一下。
「噗……」看到那匹馬明顯停滯了一下才繼續向前跑去,春心滿意的笑了,楚石頭啊楚石頭,你再硬不也被我磨動了麼。
春心以為自己久別回家,又是唯一的孩子,怎麼也要被當做寶在手裏捧幾天。可到了第二天清晨,她就明白過來,那都是做夢。
天剛蒙蒙亮,她就被劉氏從床上拖下來,邊打哈欠邊穿衣裳。
「小春,該背書了。」
一個蒼老平和的聲音響起,讓春心驟然想起了原主平時在家的作息時間表。
清晨,跟爺爺背醫書。
上午,在家收拾藥草,幫老媽做飯。
下午,去藥鋪給爺爺打下手,還要學着抓藥。
晚上,繼續學醫。
這